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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一柄陌刀压大唐 > 第四十八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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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也照不清暗处的污浊。


可那又如何?自有人会向天下讨要分公道。


沈潮生喝尽了浊酒,踉踉跄跄翻身上马,清风一吹,整个人便有些昏沉。


半闭着眼,任由马匹拖着自己往家的方向走。


衣衫染血,单骑归家。


然而此时,一队人马在通胡街候着。


宁氏面色焦急。


毕竟门外不远处,那领头之人身穿浅绿色官袍。


自家孩儿还未归家,可莫是惹了什么事儿……


沈啸与顾元一倒是神色如常,抱着唐横刀站在那队人马与宁氏中间。


巷子口传来马蹄声。


马蹄声渐近,沈潮生歪歪斜斜地伏在马背上。


勉强抬眼,只见一队人马将自家围得水泄不通。


待那为首之人看清了沈潮生腰间银鱼符。


瞳孔骤缩,疾步上前拱手。


“在下阿史那贺鲁,姑臧城法曹参军事。”


犹豫良久,还是开口说道:“沈将军可知,那逃将卢守纵有千般罪,依律当押解长安,由圣君定夺......”


沈潮生支起身子,酒气混着血腥扑面而来。


“你只管如实上报。”


“杀人者,沈潮生。”


沈潮生翻身下马,袖口滑落,小臂上的贯穿伤赫然在目。


阿史那贺鲁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再拜行礼,领着众人匆匆离去。


宁氏这才踉跄着扶住门框:“二郎,你......”


直到此时,宁氏才明白,自家二郎竟然真的是顶大的官……


可转眼看着那身上的血渍,又只觉得这小子歹不讲干净,小时候衣服干净不过三天,现在依旧如此。


在一旁的嫂嫂却似是明白了什么,抱紧了陈小牛。


“娘,我饿了。”沈潮生笑着对宁氏说道。


“饿什么饿!这么晚才回?那就别吃!”


宁氏转身回屋,将木门拍的砰砰响。


沈潮生只能无奈挠头。


……


一回家,便彻底卸了劲。


沈潮生不管不顾,连睡两天好觉。


大唐重武,些许消息灵通的,自然就知晓了长安发生的事儿。


沈家胡麻饼铺子前已挤满身穿华服之人。


众人皆盯着火炕里腾起的热气。


只觉那不是寻常胡麻饼,而是通往权贵之门的钥匙。


阿罗撼晃着大胡子,笑得满脸褶子。


“诸位稍安勿躁,沈将军昨夜操劳,这会儿还未醒......”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骑马而来。


沈啸定睛望去,立刻转身冲进后院。


“告诉大哥,是王节帅的亲卫!”


沈潮生从酣睡中惊醒,来到前堂。


亲卫已翻身下马,怀中密信双手奉上。


“沈将,节帅已得知郡狱之事,特命小人送来书信。”


信纸展开,王忠嗣苍劲的字迹跃入眼帘。


“持天子剑,自当年少意气......”


“可毕竟是边将,有时候做事还需要留意。不要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抓住把柄。”


那亲卫见沈潮生看完。


又从胸口处拿出一封私信。


“官场上的矛盾,与沙场无异。”


“不杀则罢,一旦动手,便要杀绝杀尽!”


“卢守一家会尽皆死在流放途中。”


沈潮生面带笑意的将信件保管妥帖。


“不知如何称呼?留下吃个早食再走?”


沈潮生出声询问面前之人。


“在下名叫赵老三,沈将无需如此客气。”


“王公治军严谨,还得立刻回禀。”


亲卫调转马头正欲离开。


“稍等。”


沈潮生包了几个胡麻饼,又从衣兜中拿出那枚金叶子,随手便塞给赵老三。


“一路奔波,兄弟只管拿去,路上好买些酒肉,这胡麻饼替我转交给王公与哥舒公便好。”


赵老三看着兜内金叶与身前胡麻饼,点头应下。


铺子前,众人望着亲卫远去的背影,窃窃私语如沸。


十七八岁的将军,竟然还靠着四道节度使的王忠嗣。


这般身份,先前竟从未听人说过!


阿罗撼叉腰看着这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商贾。


远处的角落里,当日问自己要千贯孝敬的主薄神色焦急。


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好的买卖。


沈潮生并未理会围在铺子前的众人。


倒不是沈潮生自视清高。


官场之上,风云诡谲。


谁知道这些人安的什么心?


如今只待自己去大斗军任职。


手下七千大唐儿郎,总归能用些往日里不敢使的赚钱路子。


为了这些“孝敬”,污了自己的官身?


犯不着。


铺子外头。


几个家中有些来头的门房小厮,只觉得这边将年纪过轻,办事不牢靠,不懂“规矩”。


往日里,自己哪怕只是门房。


那些想要递名刺的人,都得好生说软话。


那曾想如今自家老爷交名刺,这人问都不问,甚至看都不看。


一看就是寒门挤进朝堂的“糙货”。


……


宁氏如今倒是开心的,若是前几年铺子能有这生意,那还至于让儿子进军伍。


可也正是进了军伍,自家日子才好起来。


宁氏其实不敢问自家孩儿怎么当的大官。


这般世道还能往上爬,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宁氏喃喃低语。


她怕知道后,自己便会舍不得自家孩儿走了。


所以沈潮生没说,宁氏也不问。


宁氏看着铺子前的人群。


当年那些个刁难自家的税吏,如今还得给自家守铺子。


日头偏西。


沈潮生正在教着陈小牛写字。


沈潮生教的认真,陈小牛学的直皱眉头。


五六岁,正是爱闹的年纪。


在蜻蜓村,没人愿意同自己耍闹。


在叔父这儿同龄人多了些,也就稍稍野了性子。


如今不需要再去田里帮忙,自己母亲也不需要劳累,日子是顶好的。


陈小牛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更珍惜。


只是自家叔父平时都还好,就是教起字来严厉的紧。


陈小牛有些想自己那个胡子扎人的阿爷了。


问起叔父,叔父只说阿爷去了海边。


什么是海,陈小牛不清楚。


只是听说是个极远极远的地界,放眼望去,看不见边界。


估摸着应该是个极美的地方。


前厅又传来宁氏唤人的声响。


定是哪家街坊邻居,又领了姑娘来“道喜”。


“二郎!卖枣糕的李家大娘,带着自家姑娘来给你贺喜来了!”


宁氏的嗓门声中透着满意。


可沈潮生只觉得头皮发麻。


仿佛此刻的客堂,比吐蕃境内更要凶险些。


“老二,让老五赶紧回来,明日去大斗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