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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一柄陌刀压大唐 > 第四十七章:酒虽浊,头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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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潮生与宁氏好一顿解释,宁氏这才信了七分。


剩下的三分,是对这世道的疑虑。


上次回家买的东西还没用完。


宁氏从店铺抽屉里取了半贯钱,不知又去了何处。


只不过这次有陈小牛搀扶着,走路总会稳妥些。


沈潮生猛的回头。


沈啸等人立刻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宁氏迈着碎步回来,众人便又跨了遍火盆。


可刚跨过门槛,沈潮生脚步猛地顿住。


堂屋东侧竟立着个小巧的佛龛。


檀木牌位上刻着字。


“沈公长山之位”


“沈家长子潮云之位”。


字刻的歪歪扭扭,估计是老娘找人买的这两个字条,回家自己一刀一刀刻的。


宁氏手中拿着三炷香递给沈潮生。


明明灭灭,青烟袅袅。


“去给你阿爷和大哥报个平安。”


“你那日走后,咱总梦见你阿爷。”


“说的都是什么:潮生在西边吃得不好,睡得不暖......”


“咱一辈子没信过神佛,可那是你阿爷说的。”


“咱寻思你阿爷和大哥,害不得你…..”


沈潮生恭恭敬敬的在佛龛前上了三炷香。


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效仿。


宁氏拉着众人,一直说些家长里短。


一众弟兄们也认真的附和,很是捧场。


一大伙都聊的欢快,唯独陈小牛不开心。


叔父忘记带火龙灯回来也就罢了。


竟还要送自己去读书写字!


那是自己能干的活儿吗?


自己这么大个壮小伙,怎么都得习武吧!


哪里能和那些读书的竹竿子玩到一块儿去?


陈小牛只觉得自家叔父没眼光。


……


吃过晚食,沈潮生特意去买了些黄纸与浊酒。


瞥见阿罗撼在不远处,便顺势招了招手。


阿罗撼麻溜的迈着小步走到沈潮生面前。


“沈将军,可有何吩咐?”


阿罗撼圆脸泛着油光,一双眼睛时不时扫过沈潮生腰间的银鱼符。


“打听个人。”


“沈将军只管问,这一片地界少有咱不知道的事儿。”


阿罗撼连忙说道。


“知不知道当初驻扎在洪池岭那儿的是什么军。”


沈潮生杀意尽显。


明明是夏日,可阿罗撼依旧打了个哆嗦。


“将军恕罪!洪池岭的驻军......小的真不知晓!小的只是一个商贾,哪里敢打听军爷的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卢守的将领?应该有些权势。”


阿罗撼眼珠转了转,猛的想起一件事儿。立马说道:“节度使出兵吐蕃时,听说有个姓卢的将军临阵脱逃......前日卢家满门被押进郡狱,说是要流放。”


沈潮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流放?


鬼知道这些老饕餮吃了多少金银进肚!


未等其阿罗撼反应。


沈潮生提着浊酒,便已经拍马而去。


阿罗撼不知所措,只得去告知那些一道回来的骑兵老爷。


马蹄急切。


郡狱的高墙在眼前越来越近。


墙根下两个狱卒正蹲着分食酒肉。


“六郎,如今这地界没有太守。”


“这边军镇将真的是富的流油啊,咱这一次便抵得上好多年咯……”


正在兴头上的二人,忽然听见马蹄声,刚要骂骂咧咧。


抬头望见那人腰间晃动的银鱼符。


酒肉瞬间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开门!”


沈潮生勒住缰绳,语气冰冷。


左边那狱卒哆嗦着去摸钥匙,却被右边的拽了把袖子。


这人往日未曾来过,只怕是特意来寻那条镇将大鱼的。


那镇将今早刚赏了他们每人一贯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晓得那人还会不会得势?


沈潮生一身杀意难以遏制。


翻身下马,长剑出鞘。


一剑便劈砍在狱卒身侧木门上。


“开门!”


狱卒颤抖着插进钥匙,转身便逃。


在最里间的刑牢。


卢守正靠在墙角啃着烧鸡。


听见动静慢条斯理擦了擦手。


“哪个不长眼的......”


“哦,原来是沈都尉啊,怎的有空来见本将了?只是这酒也太劣了些。”


话音未落,沈潮生便已冲至卢守面前。


“别来无恙?”


沈潮生的声音冷冽。


卢守瞥见那银鱼符。


一张肥硕的脸瞬间煞白,鸡腿骨从指间滚落。


还未来得急发出声响。


沈潮生一拳砸在卢守面门上。


鼻梁断裂,鲜血飞溅。


紧接着又是两拳如风,砸在卢守眼部。


一时间,血雾充斥卢守视野,仿佛被糊住了眼睛。


“沈......沈潮生!你敢闯狱!敢私刑朝廷命官!”


卢守胡乱挥舞手臂。


“命官?”


沈潮生冷笑道。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沈潮生,你敢......“


只是不到一会儿,沈潮生那一身布衣,便被血渍染上了色。


郡狱内,周围的死囚都看傻了眼。


能在这儿关着的,有几个好人?


都是有过人命在手的主。


可从未见过这般杀人方式。


那飞溅的血渍,让这些死囚都胆寒。


剥皮拆骨!


牢门外,突然亮起火把。


竟然是方才逃跑的狱卒去喊了人来,丢了死囚可是大罪!


“都别找死!”沈啸呵道。


明明只有四个人,却又同时抽刀俯身,显然就是要杀人!


那狱卒哪见过这般阵仗。


只怕再进一步,自己就要人头落地。


每月那些俸禄,根本不够养家,更别提买命。


这些狱卒一时间便有了退意。


当沈潮生提着血肉模糊的头颅走出狱门时,几个狱卒更是全身发颤。


“让开道来!”


沈潮生杀意难收。


狱卒纷纷让开。


沈潮生上马便走。


“我不让你们为难,记住了,我叫沈潮生!”


天色未黑,沈潮生一骑快马出了城门。


蜻蜓村,一个小土堆旁,站着一人一马。


“当日若是这厮能帮上一把,我们便都能活。”


沈潮生将温热的头颅端正摆好。


“今日来得急,不曾带些香火给你。”


“香火没带,可我却带了这个。”


沈潮生将手中浊酒半数洒在头颅上。


“你说你这个当大哥的,都未曾请我喝一次酒水。”


“你看,现在倒好。”


“酒我带的,人我杀的,你却躺的这般舒服。”


浊酒入喉,只是微酸。


“本想带着嫂嫂与小牛来的。”


“可这等事情,还是莫要让他们母子两知晓了。”


“若是你在下面缺了些什么,只管找我哥和阿爷要。”


“可不是当小弟的小气,今日烧的歹多。”


“你去认个脸熟也是好事。”


“你们三在下面,若是真缺了短了什么,你只管在梦里说一声。”


“倒是与我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