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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书窈醒来的时候头还是胀胀的，浑身软绵绵。
她从床上坐起来，迷茫地看着四周。
思绪一点点回笼。
昨晚喝了半瓶酒，醉得昏昏沉沉，在裴聿洲面前又哭又闹，后来还缠着他不让走。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能把醉酒做过的事都想起来。
“孟书窈，放手。”男人声音冷淡低沉。
她还是第一次听裴聿洲喊自己的全名，心里怵了下，“你这么凶干嘛？”
空气凝滞片刻，她又小声说：“加个联系方式我就放手，行吗？”
裴聿洲眉心轻折，松口道：“手机。”
孟书窈唇角翘起，立刻去摸口袋，结果掏了个空，“我手机不见了……”
“应该在餐厅，明天让人送过来。”
“可是……明天你还说话算数吗？”
他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那好吧。”孟书窈终于松开他的手，“裴先生再见。”
回忆剥离。
她倒回床上，脸埋进枕头里。
原来她喝醉酒这么难缠的吗，裴聿洲没把她丢出去真是万幸。
磨磨蹭蹭躺了十分钟，孟书窈才起床洗漱，洗澡换衣服。
收拾完已经上午十点。
昨晚光喝酒，没吃几口东西，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
她拿别墅的座机打电话叫送餐。
大约半小时，工作人员来敲门，顺带把她的手机送来。
孟书窈连忙道谢。
吃完早午餐，她拿着手机出门。
工作人员说，裴先生就住她隔壁别墅。
几步路的距离。
她走到门口，抬手摁门铃。
Mark开的门，“孟小姐，有事吗？”
孟书窈问：“裴先生在忙吗？”
Mark说：“他在楼上处理工作，你要不要进来等？”
“好。”孟书窈进屋，安静坐在客厅沙发上。
Mark给她倒了杯水。
孟书窈双手接过，“谢谢。”
她倏然想到昨晚的事，“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Mark点头，“孟小姐你说。”
孟书窈压低声音，“昨天和裴先生吃饭的女生是谁啊？”
Mark：“合作商的妹妹。”
孟书窈不解，合作商的妹妹为什么要单独一起吃饭？
还没等她追问，一阵脚步声从扶梯口传来。
视线顺着声源处偏移。
修长笔挺的西裤下，双腿紧实有力，上衣偏休闲，高支面料剪裁精良，勾勒出优越身形。
姿态散漫，却不折损半分矜贵。
孟书窈站起来，喊了一声：“裴先生。”
裴聿洲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走近，朝她对面的沙发坐下，长腿随意交叠搭放，“酒醒了。”
“嗯。”孟书窈面色微窘，“我来给你道歉，昨晚我喝醉了，都是无心之举，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顿了顿，她又弱弱补充一句，“但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是得算。”
裴聿洲抬了下眉，喉间滚出一声轻嗤，“你倒是什么都记得。”
孟书窈默不作声。
她也不想记得啊，太丢人了。
不过往好处想，如果能加上联系方式，也算没白丢这个人。
裴聿洲瞥一眼Mark，“号码给她。”
Mark点头，“孟小姐，发给你了。”
孟书窈低头看手机，立刻保存下来，备注好名字。
裴聿洲拿过手边的财经日报，不温不淡启唇，“还有事？”
孟书窈抬起眸子，想了想，“你下午还要忙吗？”
她扭头看窗外，“外面天气这么好，都不出去逛逛吗？”
“你可以去。”裴聿洲嫌她吵，起身去餐厅。
孟书窈追上他，“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
裴聿洲走到咖啡机前摁开关预热。
小姑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去游湖吗？”
“噢不行，有森蚺，不能去。”
“哎，不对，森蚺栖息在南美洲，这里哪有森蚺。”
“裴先生你吓唬我。”
裴聿洲侧眸睨她，声音稍沉，“安静一点。”
孟书窈悻悻闭嘴，不出几秒，又开口问：“那到底去不去嘛？”
裴聿洲毫不怀疑，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
下午四点，半边太阳隐匿在云层里，光线和气温都刚刚好。
湖面波光粼粼，泛起涟漪。
周围林木环绕，不时传来鸟鸣，枝叶窸窣作响。
岸边停了一艘木船，船身线条流畅，纹理精致。
工作人员备好茶点送到船上，安排妥当，“先生，小姐，可以上船了。”
孟书窈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踏上船尾，“这船安全吗？不会翻吧？”
工作人员笑着说：“您放心，绝对安全的，而且附近有救生员巡察。”
孟书窈稍稍安心。
刚走两步，船身突然晃了晃，她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嘴里溢出惊呼。
差点以为自己要摔了，腰及时被一只手掌稳稳托住。
手臂强劲有力，毫不费劲。
“站稳。”裴聿洲松开手，进船舱坐下。
鼻尖萦绕的冷杉气息远离。
孟书窈深呼吸，平息心跳，“吓死我了。”
裴聿洲拎起茶壶沏茶，“敢飙车还怕坐船？”
孟书窈扶住旁边栏杆，猫着腰坐到他对面，“这又不一样。”
待两人坐好，船夫划桨驶离岸边。
水面荡开层层波澜。
船舱内空间不大，中间隔着一张红木方桌。
茶香袅袅散开。
裴聿洲双腿敞开，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住茶杯，放至唇边啜饮一口。
孟书窈左手托腮，右手拿了块蝴蝶酥塞进嘴里，暗暗感慨，委屈他这双大长腿了。
咽下嘴里的甜点，她试探地问：“裴先生，昨天那个女生，是不是喜欢你？”
裴聿洲眸色平淡，“她喜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书窈反驳，“怎么没关系，你都单独跟她一起吃饭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也给别人机会。
裴聿洲眉梢轻挑，“所以呢？想说我是渣男？”
孟书窈急忙否认，“我没有。”
没喝醉，她可不敢这么说。
“昨晚我说的是醉话，你别当真。”
“不是单独。”他纠正。
“嗯？”孟书窈反应了片刻。
不是单独吃饭，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好吧，看来是她误会了。
耳边“噗通”一声轻响。
孟书窈把头探出窗外，看见有鱼跃出水面，溅起水花。
好几条鱼围在船边摆尾巴。
“好多鱼，我给它们喂点食。”
她从桌上拿一包鱼食打开，毫不吝啬地撒了一把。
小鱼瞬间聚在一起，张着嘴巴吞食，腮帮子一鼓一鼓。
这些鱼每天都有专人喂养。
裴聿洲不紧不慢出声，“你是想撑死这些鱼，晚上吃全鱼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