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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一柄陌刀压大唐 > 第六十七章: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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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消息如同点燃的烽火,迅速的传遍了大唐每一个边塞。


其一:壮武将军,大斗军军使沈潮生,与安西都护府副都护高仙芝。


攻破小勃律,擒王献宝,换回一身紫袍。


尚未及冠便穿紫袍,在此之前只有一人得此殊荣:神童李泌。


童子赐紫,只是美名罢了,一来体现盛唐之气象,二来明表圣君之卓见。


紫袍武将可是实权在手,与那神童天壤之别。


可相比于这少年身着紫袍。


第二条消息更加令人瞠目。


沈潮生持天子剑,光明正大的将安西都护府都护夫蒙灵察斩于军前。


不愧是边野小子,难道就不知那柄天子剑只是恩宠象征?


怎的还真敢持剑杀将?杀的还是一道节度使。


……


外面闹的喧嚣,乌兹城内却是安静的很。


安西都护府地处偏远,沈潮生与高仙芝都还在等着圣君旨意。


唯独边令诚拖着七成缴获前往长安复命。


夫蒙灵察的尸首仍然在军营外吊着。


沈潮生正与高仙芝在柘厥云居内饮酒吃肉。


丝竹管弦,琵琶琴筝,胡姬舞娘。


沈潮生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以四品壮威将军,阵前斩杀一道节度使。


若从职位上来看,定是以下犯上,只怕流放都是轻的。


沈潮生却依旧还是将夫蒙灵察杀了。


大斗军军营被烧,自己这个军使给不出交代。


那么剩下的九百余骑,就要与自己离心离德。


所有人都将这柄天子剑当作摆设,可沈潮生却要在这安西都护府,朝着长安问上一句。


天子剑,能否见血?


沈啸倒是开心的傻乐呵。


只要有酒肉,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难怪我大唐武将,穿上一身紫袍后,仍能不减军旅威风的,唯王公一人。”


封常清也喝醉了,开口接道:“开元二十六年,青海湖。”


“王公一袭白甲踏雪夜行,五千轻骑破吐蕃十万军阵,杀得那赞普连夜西逃,此后十年,河西走廊连马匪都敢在吐蕃营寨前撒尿。”


“天宝元年灭契丹,败奚族,东北蛮族闻风丧胆。”


“天宝三载更是奇袭突厥牙帐,覆灭突厥最后的念头。”


封常清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仿佛上阵厮杀者,有自己一份。


封常清话风一转,看着沈潮生说道。


“咱这些野路子将军,今日也出了个沈郎。”


“持天子剑斩都护,满朝文武谁有这胆子?”


“日后跟在王公帐下,再得了王公三分真传,只怕替大唐扛鼎者,非沈郎莫属。”


沈潮生正想开口推辞,忽闻阁外人马躁动。


紧接着是高仙芝手下亲兵的呼喝。


“节帅,圣使到了!”


殿内丝竹骤停,舞娘抱琴退到角落,连空气都仿佛凝住。


高仙芝与沈潮生对视一眼,正欲起身。


只见帘栊被猛地掀开,一个身着三品紫袍的太监款步而入。


那太监面白无须,眼角描着细眉,腰间玉带嵌着东珠。


正是殿中监张休滨。


身后跟着八名金甲武士,手中托盘覆着明黄绸缎。


另有两位中监捧着长形檀木盒,步履沉稳地走到殿中。


屋内众人连忙行礼。


尖细的声音响起。


“卿逾越葱岭,深入虏庭,克复小勃律,俘其王族,斩断吐蕃臂腋……忠勇冠绝三军。”


“擢授高仙芝御史中丞,安西都护,四镇节度使,权知节度事。”


“赐金千镒,杂彩五千段,授其一子七品官。”


“尔其慎守封疆,勿坠先业,永为西陲藩屏。”


高仙芝颤抖着身子,叩首谢恩。


张休滨话锋一转,声调拔高。


“壮武将军沈潮生,临阵果决,斩逆安边,着升云翳将军,授河西道节度使,封武威郡公,领河西七军三捉守!”


阁内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殿内落针可闻。


十九岁的紫袍郎!


就连一旁的高仙芝都面露震惊。


张休滨见沈潮生还在出神,声音再高些许:“沈将军?”


“谢圣君抬爱。”


沈潮生连忙回过神来。


张休滨宣旨完毕,笑盈盈地看着沈潮生。


“沈将军年少紫袍,再得郡公。可是我朝佳话呢。”


两位中监上前一步,掀开檀木盒。


越窑秘色瓷染紫袍,绣着银线盘花,腰带上銙片是枚暖玉。


沈潮生并未欣喜。


李隆基把河西道丢给自己这个“边野小子”。


明着是封赏,皇恩浩荡。


实则是把沈潮生架在火上烤,烤的是沈潮生,也是王忠嗣。


借沈潮生的手削王忠嗣的手中权。


再用王忠嗣的众部磨沈潮生的棱角。


沈潮生与高仙芝,与张休滨一番招待过后,酒宴散场。


沈啸手中捧着木盒,神色难看。


“大哥,咱这…….”


沈潮生冷声开口:“去军营,把人都唤来,将赏赐发下。明日便回河西。”


军鼓擂响。


沈潮生走进校场,沈啸唤人抬着装满赏银的木箱。


下方众人面露欢喜。


入军伍,除了为家中换条活路。


等的就是如今这一刻。


“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沈潮生踢了踢箱沿。


众骑团成圈往前凑。


“这些东西一直都在军中,有多少,剩多少,诸位心里门清。”


“虽只剩下一成,可依旧不少。”


“当日,出河西之时,我便与诸位说了。”


“我既然当了军使,便发的起赏钱。”


沈潮生拿过一本账册。


“破连云堡,每人两贯。冲破小勃律,砍下索桥,每人再加五贯。”


“阵亡的两千弟兄,每人十贯。”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进军伍的,真假弟兄都有,难免勾起回忆。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将军,咱那些耳朵还能换钱不?”


众人哄笑。


沈潮生环视一圈,也忍不住笑道:


“都他娘的把兜里藏着压着的那些耳朵拿出来,再捂着得臭了!”


“一只耳,换三贯!”


“只是如今大多金银玉石,诸位自己看紧了。少了一分一毫,都与本帅无关。”


“且等回了河西,再行兑换。”


“沈啸,记名。”


沈潮生看着热闹的众骑,心中也畅快。


这世道,没有兵马寸步难行。


自己能做的,便是让这些人哪怕死了,也能给家中老小留条退路。


重赏换命,日常换心,收兵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