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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娇雀难哄 > 皆有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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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思凝视着叶思芷精致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报表,长睫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记忆中的叶思芷明明善良得像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连雨天被淋湿翅膀的蝴蝶都要心疼半天。


可现在,她谈笑间就能让一个商业帝国土崩瓦解,狠厉得让人心惊。


明明表面上温柔似水,内心却寒如深渊。


“在想什么?”


叶思芷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抬头,撞进他探究的眼眸里。


她眼波流转间,黎九思恍惚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会为流浪猫掉眼泪的女孩。


“在想你……”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眼尾那颗淡褐色的小痣。


叶思芷的狠,是裹着蜜糖的砒霜,刀刀见血却又温柔得让人找不到破绽。


她会在摧毁对手时递上一杯热茶,在斩断退路时露出最甜美的微笑。


这样矛盾的叶思芷,像一杯陈年烈酒,让他越品越上瘾。


黎九思突然低笑出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知道吗?你现在这副满心算计的样子……”


他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身体,故意停顿片刻,才哑着嗓子说完。


“让我爱得发狂。”


叶思芷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地推开他。


发现了吗?


可是又能怎样呢?


本小姐就算做菟丝花也能缠死你们的哦!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金丝雀!”


“但是你是我的!”


他擒住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拉回怀中。


窗外夜色渐浓,而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深,里面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


——


黎家庄园


月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幔,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叶思芷蜷缩在黎九思怀中,呼吸均匀绵长,像只餍足的猫儿。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他的睡衣前襟,仿佛连在梦中都要确认他的存在。


黎九思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在触及她温软肌肤时微微发颤。


这座百年庄园的每个角落都浸透着黎家病态偏执的基因——


走廊悬挂的祖先肖像。


书房里那些用铁链锁着的日记本。


甚至庭院中那棵将玫瑰绞杀在枝干里的古榕。


都在无声诉说着这个家族病态的占有欲。


他的目光掠过床头鎏金鸟笼造型的台灯,喉结滚动。


多少个深夜,那种刻在骨血里的冲动都会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想用最柔软的绸缎缚住她的手腕。


将她永远困在在这座庄园最华丽的塔楼里,打造一个只属于他的囚笼。


让她永远只能对他笑,只为他哭,连呼吸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可那些被金丝笼逼至凋零的生命,最终都化作了家族墓园里冰冷的石碑。


他的祖母,他的母亲,都死于偏执!


“阿芷……”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怀中人发出不满的嘤咛。


黎九思立即放松力道,低头轻吻她微蹙的眉心。


月光下,他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得像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他不敢赌,他记忆里的阿芷在改变,他是不是也能改变。


变得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她!


黎九思将脸埋进她散发着橙花香的发丝间,浑身发抖。


他宁愿自己的心脏被荆棘缠绕,也不敢让那阴暗的占有欲伤她分毫。


因为比起失去自由更可怕的,是永远失去她眼里的星光。


可是,是她先踮起脚尖,将带着橙花香的吻印在他唇上。


明明是他先亲叶思芷的!


是她接过求婚戒指时,指尖颤抖着主动套进无名指。


明明是他套进去的!


可当管家拿来烫金的婚礼请柬样本时,她却像受惊的雀儿般后退,苍白的唇间吐出最温柔的拒绝。


“我还不想结婚!“


黎九思本来以为是因为叶思芷不熟悉他,需要时间适应。


可是时间?


他给得还不够多吗?


三百多个日夜,他克制着骨血里叫嚣的占有欲,允许她随便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说不习惯被保镖跟随,他就撤掉,变成暗处的保护。


甚至当她偷偷去见暮玄青,他也假装不知情。


落地窗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恍惚间又变成母亲吞服安眠药前的模样。


他突然明白了最残忍的真相。


叶思芷的若即若离,比当年祖父锁住祖母的金链更让他痛彻心扉。


至少,被锁住的人还留在视线里。


而他的阿芷,正用最温柔的方式,将他推入永无止境的等待地狱。


——


暮家庄园的书房


檀香在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暮玄青静坐于黄花梨木案前,指间缠着一串沉香佛珠。


佛珠颗颗圆润,早已被他摩挲得泛着温润光泽。


可此刻,却在他指节骤然收紧的瞬间……


一颗佛珠碎裂,木屑刺入掌心,渗出细微的血丝。


“查不到?”


他嗓音低缓,却冷得渗人。


跪在地上的下属脊背绷紧,额头几乎贴地。


“黎家封锁了所有消息,医院记录被抹净,连叶小姐的私人医生都闭口不言。”


暮玄青缓缓抬眸,眼底寒芒如刃。


黎九思……


这个名字越来越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骨血里。


那个手段狠绝,独占欲近乎病态的男人,凭什么能把她藏得密不透风?


凭什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叶思芷的模样。


她站在暮春的庭院里,阳光透过梨花枝桠斑驳地落在她身上,她回头冲他笑,眼底清澈得像是从未被这世间的污浊沾染。


那样干净的人,不该被锁在黎九思的金丝笼里。


就算锁,也应该由自己来锁。


暮玄青指节抵在案上,力道重得骨节泛白。


他厌恶黎九思的掌控,更厌恶自己……


无能为力!


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囚禁在那人的世界里。


有些时候,他也会想,即使暮家缺点实力,但真若要对黎家动手,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继续查。”


暮玄青嗓音低沉,字字如冰,“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檀香缭绕,佛珠散落一地。


这位京圈人人敬畏的佛子,此刻眼底翻涌的,却是近乎偏执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