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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感激地笑了笑，婉拒那位年轻姑娘的好意：“谢谢你，我自己能行。”
她醒来后为了能尽快完成原主的遗愿，不欠下因果，拖着虚弱的身体，连医院的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径直来到天桥摆摊。
众人听闻，不禁对她的遭遇愈发同情。
待谢过热心的路人，苏念一路连咳带喘地下了天桥。
原本她打算还是坐公交车回医院，却无奈发现错过了末班车，最终不太熟练的用手机软件叫了部网约车。
车来的很快，苏念挺新奇的上下打量着。
司机降下车窗，不耐烦地拍着方向盘，目光在她病号服与凌乱的发丝间来回扫视，喉间溢出的质问带着浓重的鼻音：“磨磨蹭蹭干什么？到底走不走？”
苏念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病号服下摆被车门夹住，她狼狈地扯了两下才跌坐进后座。
天，这模样要是在前世被她那群师弟师妹们看见，她高低得挖个坑钻进去。
病号服特有的消毒水气息在狭小空间弥漫开来，司机捏着鼻子猛地按下内循环，后视镜里映出他扭曲的嫌弃表情，似乎在说，要不是平台派单，谁乐意载个病秧子。
苏念垂眸盯着手机理财软件里那可怜的三位数，眉头微皱。
养父母ICU一天就要上万，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
“再过个路口就到了，要进小区吗？”浑浊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苏念下意识抬眼，透过后视镜对上一双三角眼。
路灯的光影掠过，她瞳孔骤然收缩。
司机脖颈处缠绕着黑中透红的煞气，如活物般扭绞成绳结，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正顺着空调出风口弥漫开来。
这哪里是什么煞气，分明是亡魂怨念凝成的绞刑架！
苏念指尖掐进掌心，喉间泛起苦涩，足足八圈缠绕，这司机手上至少沾着八条人命！
不是吧，她只是想尽快回医院，却没想到这司机竟是如此穷凶极恶之徒。
司机透过后视镜，也察觉到了苏念的异样，心中生出几分恶意。
“小姑娘一个人住院？”他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却像砂纸摩擦，“叔叔知道有条近路，保准比导航还快。”
车子突然偏离主路，拐进霓虹灯渐弱的小巷。
望着挡风玻璃外逐渐人烟稀少的景象他狞笑起来，盘算着这具病弱的身体能卖多少器官。
却没发现后视镜里的自己脖颈青筋暴起，缠绕的黑气凝成的绞索正越收越紧。
苏念望着窗外倒退的路牌，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之前经过的每一个路口。
指尖掐诀轻点车窗，玻璃上瞬间浮现金色咒文。
忽然，喉间腥甜翻涌，她猛地捂住嘴，暗红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该死…”
苏念无语，这身体的经脉也太脆弱了，只是动用了一缕灵力，反噬竟如此厉害。
车身突然剧烈颠簸，“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司机从后视镜投来阴鸷的目光。
却没发现导航界面开始花屏，车窗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让人无法准确判断方位。
“我的确有些不舒服，麻烦你送我去最近的……警局吧。”苏念虚弱的道，这真不是她故意演出来的，而是到现在她还胸闷气短。
“警局？！”司机闻言，阴鸷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心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掩饰。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速骤然提升，横冲直撞，完全不顾周围的车辆和行人，“你耍我？！”
苏念稳稳地抓住车内的扶手，任由车辆疯狂地加速。
她知道，司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而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刚才动用灵力，一来为了迷惑司机的方向感，二来就是为了激发那些冤魂的怨气。
果然，下一瞬，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阵阵阴风呼啸着，在狭小的车内盘旋，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
司机被寒气冻得浑身发抖，他惊恐地看向后视镜，却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座，此刻却挤满了血肉模糊的鬼影。
它们伸出枯槁而腐烂的手臂，每一根手指都好似尖锐的钩子，张牙舞爪地朝着司机抓来！
“啊！鬼啊！”
司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双手拼命地挥舞着，试图阻拦那些鬼影靠近。
可这不过是徒劳，那些鬼影根本无视他的抵抗，张牙舞爪的扑向他。
车辆很快失去控制，在公路上疯狂地旋转着，苏念死死抓住把手，稳住自己。
便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车子狠狠地撞向了不远处警察局那坚固而厚重的围墙！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辆瞬间点燃，火焰迅速蔓延开来，车内的情形，更是惨烈。
司机被撞得头破血流，浑身都被火焰灼烧着，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而那些冤魂，终于找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它们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血肉，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怨恨，似乎要将自己所遭受的苦难都在这一刻都讨回来。
警察局内，正在值班的警察们闻声都冲了出来，却被眼前这幕惊呆。
燃烧的车辆，凄厉的惨叫声，让他们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快！灭火救人！”
下一秒，带头的警官赶紧组织警员们行动起来。
“里面什么情况？还有人吗？”一个年轻的警察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火势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另一个警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旁边走了出来。
正是苏念。
幸亏她车跳的快，不过她此时的形象也惨到极点。
身上的病号服被刮得像乞丐服不说，嘴角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里面……里面还有一个人！”苏念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平静而冷漠。
这时，火势在众警察的努力下小了许多，被卡住腿的司机终于从熊熊燃烧的车内拖了出来。
此时的司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他虽然活了下来，但却生不如死。
而那些作乱的冤魂，似乎畏惧警察们靠近，也变得安静。
但它们血红的眼珠，却齐刷刷地转向了苏念。
那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敬畏，还有难以言喻的解脱。
最终，这些冤魂化作缕缕青烟，缓缓地消散在空中。
苏念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