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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火车站离家属区不算太远,但是安敏选择走过去,没有坐车。
一路疾走,安敏的鼻尖还是冻得微微发红。
远远看到火车站那栋灰扑扑的水泥建筑时,她下意识地再次压低了头。
站前广场上人来人往,大多是扛着大包小裹,行色匆匆的旅客。
她像个真正赶着去投奔远方亲戚的乡下女人,裹紧身上的旧衣裳,闷着头,脚步不停地随着人流挤进了略显昏暗的候车大厅。
安敏没作停留,目光迅速扫过墙上的指示牌,然后脚步一转,径直朝着角落那排用木板和绿漆勉强隔出来的公共厕所走去。
女厕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隔间很小,木门上的插销大多锈迹斑斑。
安敏选了最里面,看起来最完整的一间,侧身挤进去,反手插上插销。
狭小的空间里,光线昏暗,只有门板上方一道窄窄的缝隙透进些微光亮,映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做好这一切,安敏直接进了空间。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简直是要瞠目结舌,大喊有鬼的程度。
她没时间细看,直接进了木屋,找到装着各种布料的箱子。
解开包裹外面捆扎的粗麻绳,蓝布散开一角,露出了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卷布料。
比起西北家家户户的棉布帘子,这料子还是有些太好了。
除了拿走这布料以外,安敏还从空间里拿了毛巾,一些不起眼的护肤品,低调的摆件,一些零碎的票和钱。
还有就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书。
衣服她早就拿出来了,只是这些东西怕结婚的时候人多眼杂被人看到。
现在偷偷的拿出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毕竟家里多了什么东西,梁毅又不是发现不了。
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安敏警惕地探出头,左右迅速扫视。
外面通道依旧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个角落。
她抱着包裹,侧身挤出门,脚步不停,低着头,汇入大厅里喧闹的人流,逆着进站的方向,快步朝出口走去。
过了午饭的点儿,安敏才从火车站回来。
这点儿东西可真是够累人的,以后可不撒这谎了。
不过她在火车站倒是拿到了一份最新的报纸,可以看看西北以外的天地都发生了什么。
回到屋里,她把包裹放在桌子上。
解开绳子,展开那卷厚重的蓝色棉布窗帘。
布料是那种最普通的斜纹棉布,颜色是沉稳的靛蓝,虽不鲜亮,却厚实耐磨,遮光效果也极好。
她展开布料,量了量尺寸,心里盘算着裁剪方案。
剪刀裁开厚实的布料后,安敏微微皱眉,锁边是个细致的活儿。
不过安敏手巧,很快就弄好了几扇窗户的窗帘。
趁着光线还好,她搬来凳子,站上去,取下发黄的旧报纸。
瞬间涌入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
随后,她拿起裁剪好的窗帘,将顶端的布环套在窗框上方那根打磨得光滑的木杆上。
深蓝色的棉布顺着木杆滑落,带着新布料特有的挺括感,垂坠下来,服帖地覆盖住整个窗框。
沉稳的蓝色,像一片宁静的湖水。
瞬间就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纷杂,也滤掉了过于刺目的光线,只留下室内一片柔和温馨的暗调。
看着焕然一新的窗户,安敏满意地舒了口气,从凳子上跳下来。
接下来是整理零碎物品。
她打开梁毅新打的两个樟木箱中的一个。
箱子里空空如也,散发着新木头和淡淡的樟脑气味。
把两人过冬的衣服叠好依次放进去,安敏合上樟木箱子的盖子。
做完这些后,她又把那几条崭新的白毛巾拿出来,用冷水浸湿又拧干,反复揉搓了几下,挂在了脸盆子上边儿。
那几个装护肤品的小罐小盒里面,是她分装好的雪花膏和蛤蜊油。
被她用一块干净的旧布仔细擦去了存在的标识痕迹,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至于那几个素净的小摆件,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小猫放在了靠墙的矮柜上,憨态可掬地歪着头。
小花瓶暂时空着,摆在了窗台内侧,蓝色窗帘的阴影给它镀上了一层沉静。
不起眼,却悄悄增添了一抹生活气息。
就连餐边柜都铺上了一层布,处处透露着内敛的美感。
怕是晚上梁毅回来是要大吃一惊了。
只不过藏钱票的旧报纸卷和牛皮纸包着的书,让她费了点心思。
她打开另一个樟木箱,里面放着一些她的旧衣物,拨开上面几件,手指触到箱底。
果然,和另一个箱子一样,垫着厚厚几层旧报纸。
她心里微微一暖,梁毅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心却很细。
报纸的油墨可以很好的防潮防霉,防虫防蛀。
安敏小心翼翼地将报纸卷和书塞进衣物下面,压在最底层,上面再仔细盖好几层旧衣服,确保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剩下的,不太扎眼的零碎物品。
比如针线盒、分装出来的少量肥皂粉之类,归置到桌子的抽屉里。
忙活了一天,安敏就吃了早上剩下的窝窝头,却也不觉得饿。
夕阳西下,暖金色的余晖透过新挂的蓝色窗帘,变成了温柔朦胧的蓝光。
光线洒在光洁的地面上,也落在那些被擦拭一新的家具上。
屋子不再空荡,它被注入了生活的痕迹。
被安敏的双手和心思一点点填满,真正有了家的雏形。
空气中弥漫着肥皂粉的香气,宁静而踏实。
安敏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这一切。
她正准备去食堂打晚饭,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
房门被推开,正是说今夜晚归的梁毅。
“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梁毅额头上的汗,安敏还有些诧异,他不是说今晚上要晚些吗?
梁毅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一句。
这还是他早上走时的家吗?
要不是屋子里头站着他刚娶回来的漂亮媳妇儿,梁毅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
“怎么了?”
看着梁毅呆愣的样子,安敏唇角微微勾起,很是骄傲。
她的审美,那是不用多说的。
梁毅喘口气,以手做拳抵住唇,轻咳一声:“我忘了你不会做饭,饿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