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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海棠春闹 > 第36章 温婉柔弱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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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嫂嫂乔氏是个聪明人,看着晏宁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怕她一时气愤失了礼数,忙笑着岔开了话题。


“还不知这位任小姐该当如何称呼?妾身夫家姓晏,任小姐若不见外,叫我一声晏嫂子即可。这是我家二妹妹。”


她笑吟吟将自己和晏宁介绍给任小姐,却没有通报姓名,话里透着生分。


任小姐闻言起身,秋水般的眸子看了一眼正瞧着晏宁微笑的时嘉,面上闪过一丝怅然。


她向乔氏见礼,声音轻柔动听,“奴家小字书雅,晏家嫂嫂若不嫌弃,唤奴书雅就是。”


乔氏上前牵了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笑语盈盈与她闲话,问及她的情况。


只是这任小姐瞧起来柔弱,说话却是滴水不漏。


两人你来我往好些时候,乔氏也只知她父亲被人冤枉,判了流放,家产也尽数充公。


这位任小姐想为父伸冤,才要随了时嘉进京,不过时嘉原说同行多有不便,推辞几回后,突然使人送了消息,道是可将她带去明州。


今日至她家将她接了出来,安置在晏家车队里头。


“既如此,相逢既是有缘,咱们家因是来接祖母进京,惟恐路上不便宜,多带了几辆车,正好匀出来一辆给任小姐乘坐。”


乔氏心里忖着她是个有心计的,不想走得太近,打算叫人连夜收拾出来一辆车驾。


反正本来同样宽敞的车预备了两辆,也不算怠慢了客人。


“书雅不过一介孤女,不敢与嫂嫂添得许多麻烦。不论嫂嫂或是二妹妹哪一辆车与书雅同乘就是,以免再来回搬东西,反而不便。”


任小姐连忙说道,面上神情惶恐,似是怕与人惹人厌恶一般,执意要与二人同乘。


乔氏干笑了两声,道:“非是我不愿与任小姐同乘,只是我与二妹妹亲厚,一路上都是挤在一辆马车,再多一个人......怕委屈了任小姐。”


“既是如此,书雅与嫂嫂和二妹妹挤一挤就是了,不必再这般折腾收拾新马车,倒叫书雅心中惶恐。”任小姐忙接话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乔氏面上笑容些许僵硬,很快便道:“既然妹妹不嫌受了委屈,那就与我二人同乘就是,倒还亲热些。”


晏宁与晏谨小声说了几句话,转头听见乔氏如此说,不由挑了挑眉毛道:


“嫂嫂,任小姐与我们同乘一辆车,那兰心和珊瑚又到哪里去?难道要同余嬷嬷她们挤着不成?”


转而又向任小姐道:“任小姐是客,原不该怠慢了去,只是我与嫂嫂同乘一辆马车,两个丫鬟自然跟随,若是再加上任小姐,却是过于拥挤了。咱们还有一辆马车里头装的不过是些轻便物件,不若将那些东西倒到余嬷嬷所乘的车上,空出来给任小姐坐,岂不更好?”


她噼里啪啦一番话不打嗑绊地说出来,似除夕时街上放的炮仗,打得人晕头转向。


这位温婉大方的任小姐面上精彩纷呈,一时红,一时白,拿眼睛不住地去瞧时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乔氏忙借着低头遮掩着自己上扬的唇角。


好一时才抬起头,正色道:“妹妹说的是,却是我一时想岔了,差点儿怠慢了任小姐。我这就吩咐余嬷嬷誊东西,明日里任小姐好坐。”


说罢,不再给任书雅说话的机会,转身出门,珊瑚忙在后边跟了去,两主仆嘴角再也不用费心压制,凑在一起笑了个痛快。


“有时候莽撞人不该莽撞的时候不莽撞,该她莽撞的时候却是分毫不让,我们家二小姐,真真是个妙人儿。”


乔氏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屋里,只叹自家二妹妹的脾气来得正是时候,又觉得这位任小姐也是奇怪得很。


自己已经推脱的那般明显,按理说一般的大家闺秀早就知机借着台阶下来,偏她还话赶话的往上凑,一点儿深闺小姐的矜持也不曾有。


而且哪有正经人家的小姐愿意同陌生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头?纵是想借此拉近关系,也不在这一时。


这位任小姐,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古怪。


乔氏这边腹诽不已,屋里头任小姐已是两眼含了一包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时嘉,双手将帕子攥成一团,楚楚可怜道:


“若是世子这边不方便,书雅自己寻了法子过去,也免得叫世子为难——”


娇吟低语,如泣如诉,一张芙蓉面微微向一旁撇过了头,露出乌黑如墨的青丝下雪白柔嫩的脖颈,更添几分妩媚。


晏谨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了头,这位任小姐的举动叫他不禁面红耳赤。


家里的晏敏虽柔弱,也爱哭,但是行事间却与这位任小姐大不相同。


莫说男人,便是晏宁这般的小娘子,头回见这般作派,都不由看直了眼。


时嘉沉下脸色,声音亦是清冷,“这回虽是本官有事请任小姐帮忙,若是任小姐觉得为难,本官再将任小姐送回院子里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直紧盯着任小姐看的晏宁注意到,将雪白的绣帕捂在嘴边柔弱低泣的任小姐陡然僵了一下。


过了片刻,方才哀哀戚戚抬起头,看向时嘉道:“世子何必如此.....书雅此来是为我父伸冤,又怎么会觉得为难?只是怕给晏家嫂嫂和妹妹带来麻烦,才有这般担心——”


“任小姐与其操心这些,不如想想能寻到什么证据证明任大人没有卷入贪腐一案,为自己摆脱官伎的身份多动动脑筋吧。”


时嘉嗤笑道,眼神冷冷瞥了过来,似是对她这般作态极为不屑。


任小姐面色一白,伸手捂住了脸,低声抽泣。


没想到时嘉竟这般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现下这见不得人的身份......


晏宁目瞪口呆,将事情听得明白,也叹这时嘉果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纵然任小姐因父亲的事被连累落了乐藉,既然往后一段日子还要路上同行,何不与人留几分颜面——


罢了,反正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时嘉又同晏谨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临出门前,忽然扭头看向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