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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抄家后,她赚疯!权臣跪着求入赘 > 第十五章 危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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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落地,余老夫人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周身不住颤抖的二娘与三娘才哀哀切切的继续啜泣。


众人眼光一散,那一副一家子隐隐都以余幼嘉为主心骨的氛围也再不复存在。


余幼嘉心里门清——


这群人暂时能听自己的,能等她做决定,无非是因为她的手中拿着银钱.....而且有可能是所有人能凑出来的最后一笔银钱。


若她放弃了白氏,那白氏与其腹中的孩子,便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过......


那又如何呢?


余幼嘉心中哂笑。


毕竟,在她心中,也未必是要这一家子多好,和这一家子多么一条心。


只是因周氏一时糊涂,害她被牵连自身,又怕这一家子投奔而来的女眷们昏了头,再给自己添什么更大的麻烦,所以管着,拘着她们。


比起那些更大的麻烦,救一个白氏算什么?


余幼嘉垂下眼收敛眼中的神色,又听着童老大夫交代了几句,正要离开屋子送上一送,就见因白氏的‘意外’而骤然苍老几岁的余老夫人,有些虚弱的朝她招手唤道:


“嘉儿,你随祖母过来,祖母有话同你说。”


余幼嘉那里听过这样亲近的称呼,下意识眉眼便是一皱。


不过,也好在她自持力惊人,仅是一瞬,余幼嘉心中便有一道念头涌现,乖乖跟在余老夫人身后,进了主屋草屋内。


这个院子已经许久不曾住人,虽原先的主人走前打扫干净了屋子内外,可破落之气,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余老夫人这么一位雍容华贵大半生的老妇人端坐于木椅上,余幼嘉甚至能听见本该丢弃的木椅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动静。


破落,倾颓,风光不再......


既是屋子,也是这位余家风光半世的老夫人。


余幼嘉心中做了判断,动作也没犹豫,眼见屋内只有她们二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夫人有东西要嘱咐我?”


余老夫人的脸上原本具是纠结与不忍,听到余幼嘉率先发问,又是一愣,好半晌,方才苦笑道:


“是,只是老身还未考虑清楚......”


“让老身再想想罢,再想想......”


余幼嘉努力耐着性子听老人家废话,听了半天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开口道:


“大夫人既已危在旦夕,便没有什么考虑清不清楚的了。”


“老夫人若在分家时候,有如二娘三娘一般藏些金银细软,此时合该全拿出来。”


“若您觉得此时拿出来,这一家子便会因抢银钱而心散,那我拿走之后就先藏起,往后再找个借口说是从旁人那里借到的便是。”


“如此,既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又能让一家女眷团结一心。”


实话实说,余幼嘉的言语虽然犀利,但向来直踩痛点。


余老夫人犹犹豫豫,她便猜到了几分对方的心思——


余家突遭大难,正是一家子共患难的好时候,若此时真的让大家知道还有一笔银钱,就明摆着告诉大家,还有一条退路。


既有退路,那如何能低下心气?


钱财终究有花完的时候,但这一家女眷总得做活计,余老夫人犹犹豫豫,又掩人耳目的将她叫来,约摸就是自己有藏私,但又委实怕这种情况出现,这才避开众人,想要‘嘱咐’她一些事情......


余幼嘉心中念头流转,思绪一时间有些飘忽。


但,也正是在这时候,她听到了连她都难以置信的话。


余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原先就有些佝偻的身形越发明显,活活像是矮了人一截.....一大截。


余老夫人缓缓长叹了一口气,在昏暗的草屋内,突然苦笑道:


“嘉儿......”


“咱们没有银钱,真的,真的没有。”


余幼嘉原本早已在盘算开销的脑子一炸,随即所有思绪便一扫而空。


她猛然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盯紧余老夫人,像是要从余老夫人的脸上看出来一丝破绽......


但,没有。


一丝破绽,也没有。


余老夫人苦笑道:


“抄家时,咱们确实就近藏了一些东西不假,但除了几张方便藏匿的银票,金银,头面,首饰,全部都在出家门时被官差查出,强掠了去。”


“而那几张银票,也由老身做主,托两位婆子紧急备了些冻疮药与冬衣,又将剩余的银票缝在冬衣里,给流放北地的家中男人们送了过去......”


“老身知道,你瞧见二娘三娘给你的衣物后,你心中一定多有怀疑,怀疑咱们藏私,怀疑每个人心怀鬼胎......”


“不意外,一点儿也不意外。”


“毕竟余家簪缨百年,位列四公,除却亲眼瞧见咱们在江陵境遇的人,估计也只以为余家瘦死骆驼比马大,一定有些荫蔽,起码......不会太过狼狈。”


“但——”


余老夫人整个人端坐在越发昏暗的屋中,令余幼嘉越发看不清那张沟壑密闭的脸,可却越发听清了黑暗中那隐隐传来的怒火燃烧声:


“但,事实就是,皇帝昏聩,听信佞臣谗言,处置忠臣,那些踩高捧低的狗东西,见到余家落魄,便谁都要来踩上一脚!”


“余家原本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女眷?!”


“只是,能散的都散了,不能散的,命数不好的,也被.....被.......”


数声颤声后,余老夫人仍没有能说出后面半句话。


她说不出口,她说不出口。


日头终究还是消失了。


外头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甚至屋内连一点点的蜡烛也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余幼嘉往前走了几步,却被一声很明显的水声所击退。


有水,一滴,一滴,一滴的抵在地面之上,如此清晰,令人心生波澜。


余老夫人沉闷而又哽咽的声音,透过不知是布料还是手掌的缝隙传来,夹杂着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感:


“老三,老三家,洪氏那才八岁的闺女,只是一个没看住,就被那群人骗走当做彩头,卷,卷到马蹄下,踩,踩死了......”


“我没用.......我枉费夫君对我的一番嘱托,我没护住任何人.......”


“我做不了什么当家人.......若不是你生母周氏给咱们修了一封书信,我连带着这一家子去哪里都不知道,只能由着那群人将饭食丢到咱们的面前奚落,欺凌着一家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