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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久候 > 第二十六章 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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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宜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经是隔天。


窗帘不透光,整个房间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也许是视觉受限,嗅觉就变得格外灵敏,她感觉空气里全是盛邵钦身上清爽的香味。


不会吧?


难道傅一城的针没用,她最后还是没有把持住,把盛邵钦睡了?


裴相宜做贼心虚,一瞬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她的手顺着被单悄悄摸过去,摸出好远距离,都没有摸到床上的另一人。


还好!


是自己吓自己!


裴相宜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想去开床头灯,却不知误触了哪里的开关,落地窗的电动帘缓缓拉开,自然光涌进来,她才看清卧室有多大。


整个房间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色调,床头一幅油画,银灰的笔触像是被冻结的暴风雨。


除了窗边一张中古皮革椅和几盏落地灯,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恰是这份简单,彰显着一个男人对于生活秘而不宣的掌控感。


裴相宜终于找到了空气中都是盛邵钦气息的答案。


这是他的房间。


她怎么睡在盛邵钦的房间里?


裴相宜快速下床,床边一双柔软的女士拖鞋,等她踩上拖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


她现在穿着的是一件奶白色的法式宫廷风睡衣,缎面花袍袖,整体很保守,可是,这是谁给她换的?


昨夜傅一城那一针,比烈酒还狠,她现在完全断片了。


裴相宜正混乱,门口传来“咚咚”两道敲门声。


她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老妇人,纤瘦但很精神,她满头银丝梳成发髻,正朝着裴相宜微笑。


这是盛家的老保姆周婶。


周婶原来一直在岚宫工作,后来盛邵钦搬出去住,她便主动请缨去照顾盛邵钦,裴相宜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周婶。”


“相宜小姐,我听到房间里有声响,猜到你肯定醒了,所以过来敲门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周婶,我的衣服……”


周婶了然一笑:“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裴相宜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原来的衣服弄破了,少爷让人给你准备了新的换洗衣物,昨天夜里我已经清洗过烘干,我去给你拿。”


“谢谢周婶。”


裴相宜换上周婶拿给她的衣服,去浴室洗漱。


她昨天全妆跟着白雯雯去应酬,原以为一番折腾后,妆肯定花得不成样子,结果一照镜子,脸上清清爽爽,一点粉底的痕迹都没有了。


裴相宜想,周婶真是周到,还帮她把妆给卸了。


她收拾完自己,也没见盛邵钦。


“周婶,邵钦哥呢?”


“他在楼下健身房健身。”


裴相宜下了楼。


别墅的健身房在东边,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盛邵钦正挂着单杠做引体向上,黑色的T恤紧贴在他背上,勾勒出他优越的背肌线条,随着他向上的动作,他小臂血管微微凸起,汗水沿着脖颈滑落……空气中,荷尔蒙在无声蒸腾。


盛邵钦的颜值是天生,但他能一直保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自律。


“躲门后鬼鬼祟祟干什么?”


盛邵钦忽然从单杠上跳下来,转头看向裴相宜。


不等裴相宜回话,他抓过一条毛巾,擦了擦后颈的汗,又拧开一瓶水,仰头灌了两口,喉头急速滚动间,他身上张扬着某种原始的、未被驯服的性张力。


“昨天的药效还没过吗?”盛邵钦笑,“看你的眼神好像要生扑了我。”


“我才没有,你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裴相宜嘴硬。


盛邵钦鼻子出气,哼哼两声:“有眼不识金镶玉,改天让傅一城再给你扎两针,治治你的眼睛。”


他说着,朝她走过来。


运动过后的余热未散,盛邵钦的气场似乎更强了,他擦身而过的那两秒,裴相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你先去吃早餐,我冲个澡。”盛邵钦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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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不知道裴相宜的喜好,中式和西式的早餐都准备了。


“相宜小姐,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


“足够了周婶。”裴相宜喝了一口豆浆,忽然想起卸妆的事,“周婶,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还替我卸妆。”


“是少爷帮你卸的,你的头发泡在浴缸里弄湿了,也是少爷帮你吹干的。”


裴相宜怔住。


盛邵钦帮她卸妆?还帮她吹头发?


周婶笑着看着她,似乎是想在她脸上捕捉惊喜或者甜蜜的表情,可裴相宜心头只有这不明不白的暧昧带来的负罪感。


本来昨晚睡了盛邵钦的卧室就已经让她觉得对不住黎晚安,现在她心里更是堵得慌。她不知道该怪盛邵钦明明有女朋友却依然没有边界感的对她无微不至,还是该怪自己不争气一次次陷于水火需要他的拯救,为滋长男女暧昧提供温床。


“怎么不吃?早餐不合口味?”


盛邵钦冲完澡从楼上下来,他头发吹成半干,三七的微分碎盖,让他矜贵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少年感。


“你昨天帮我卸妆了吗?”裴相宜问。


“嗯。”盛邵钦不甚在意的样子,“你那一脸粉,抹灰工程都用不了那么多,糊在脸上,我怕你窒息。”


他的毒舌虽迟但到。


裴相宜被他讽了一嘴,心里的负罪感反倒轻了些。


“那你还帮我吹头发了?”


“不然?你想湿哒哒地睡我的床,我同意,我的床也不可能同意。”


“其实我可以睡客房。”


“傅一城睡了客房,怎么?你想和他凑一对?”


“不是,我不知道一城哥睡了客房。”裴相宜咕哝一声,“再说了,你这么大的别墅,不可能只有一间客房吧?”


“我没那么多客人,还真就一间客房。”


“那你昨天睡哪里了?”


“沙发。”


好吧。


裴相宜不说话了,低头喝豆浆。


盛邵钦看了眼手表:“贺牧也十分钟后到。”


“他来这里干什么?”


“给你录口供。”


“为什么来这里录?”


“你得罪了海欧集团,他们派人到处追杀你,我这里最安全。”


裴相宜心都提起来了:“真的?”


盛邵钦瞥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裴相宜沉默,她做决定之前也考虑过后果,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母亲和妹妹。


“吓你的。”盛邵钦忽然说。


裴相宜像是坐了过山车:“吓死我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那我认真点。”盛邵钦拉开面前的餐盘,前倾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裴相宜,欠我人情就让你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