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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 第71章 让史太君好生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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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徐徐睁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定的回应道:“让公公过来说话吧。”


捱下心底担忧,抱琴依照着元春的吩咐,掀起了轿帘,往外面去寻人了。


“贵妃可是有事吩咐?”


在元春的示意下,抱琴取出座下宝盒,拿出了一对玉如意来,暗暗揣进了宦官衣袖里。


一对宫中所用的玉如意,价值当然不菲。


得了赏赐的宦官,便不觉露出谄媚的笑容来,更躬低了几分身子。


元春淡淡开口道:“府里是有过错,还望公公能给本宫一个颜面,勿要深究此事。”


宦官连连颔首,“娘娘放心,老奴从未知晓过什么事。”


元春轻吐了口气,吩咐道:“入园更衣吧。”


贾家众人惶恐的跪在地上,无人敢抬头去看,待宦官复归原位,引领鸾驾入园之后,才慢慢有人直起了身。


迎接省亲,竟是贾府里的一品诰命贾母,没有按制率贾府女眷来接,便引得贾家的仆人尽皆将视线投向了邢夫人、王夫人,想探个究竟。


刚刚的宦官施压,已经将本就胆小怕事的邢夫人吓破了胆,这会儿若非身旁王善保家的搀扶,已然是躺倒在地,再开口也是有气无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祖宗怎就突然病了呢?昨晚不还是好好的?”


王夫人更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她本就怕贾母作妖,提前一日都去叮嘱过了,却没想到今日还是闹了个众人下不来台。


若非是方才贾元春出面调停,怕是又要将事情闹大。


“我又如何得知老祖宗是怎么想的?我去寻的时候,便只说人病了,起不来身。”


“便是起不来身,要人设下凉棚躺在这边,起个身也好啊,这会儿成了个什么事呦。”


邢夫人急得直拍手,五官都皱皱巴巴好似拧到了一块。


“鸳鸯呢,你没见到鸳鸯吗?”


王夫人摇摇头,“没见着,就是夏家那位陪在老祖宗在房里。”


李纨终于忍不住道:“大太太,二太太,这会儿不是再计较这么多的时候了。该去待娘娘更衣之后,携娘娘游览别院了。”


……


一入省亲别院的正门,东向便有间悬着“体仁沐德”匾额的独院,用作元春更衣之所。


经过长久繁复的礼仪,以及皇后的临行饯别,元春没有一刻歇息,此地便是她整理妆容,暂歇之地。


本该喜庆的省亲,如今气氛却凝重的多。


抱琴是贾家的家生子,自也是早想与姊妹们见一见了,但偷偷瞥眼看元春,虽面上古井无波,久久跟在元春身边的抱琴当然知晓,元春已然是在胸口闷了一口气了。


再看环视这周遭如同内宫的装饰,恍若未出宫一般,抱琴心底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敢上前与元春搭话,甚至不敢主动上前为元春补妆。


坐在铜镜之前,元春眸眼紧闭,心底更是杂乱。


入宁荣街是处处张灯结彩,进省亲别院更是金碧辉煌,光彩溢目。


元春不觉得这是繁华,反而以为是触目惊心。


明明她早就告知府里不要大费周章,却不成想还是被她们置办成了这副模样。


铺张浪费也就罢了,若无人追究,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老祖宗却是在这一日,不来门前相迎,是作何打算?凭空将把柄给别人捏不成?


元春当真是想不通这一家人到底打得是什么盘算,实在愚昧而不自知,便也全无了省亲的心情,就静静坐着,久久未动。


适时,门外响起通禀声,“娘娘,定国公府的林黛玉林姑娘候见,邀娘娘一同游园。”


元春猛地回过神,诧异问道:“是本宫姑母所出,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孤女林妹妹?”


“回禀娘娘,正是。”


元春不加迟疑,呼唤身旁抱琴道:“去,再唤三人来,速速为我补妆。”


……


佛堂,


贾母卧在床榻中,神情悠然,阖目养神。


一旁夏金桂侍奉着,轻轻摇着扑扇,为贾母纳凉,似是替代了鸳鸯本来的位置。


“老祖宗,这会儿省亲当是该开始了,我们是不是听从二太太的,需得出门迎接贵妃娘娘?”


贾母眼都未睁,淡然道:“无碍。”


偏居在这佛庵中,巴掌大的地方,贾母自是受了不少委屈。


身为史家的千金,又是在贾府最为繁盛的时候,入门做了正房夫人,贾母还从未这般憋屈过。


不体面的进来,当然要体面的出去。


“既然大姑娘已经到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在仪门前发难了大房二房,该遣人来看我这老婆子的病症了。”


“到时候,我再与大姑娘说一说这些时日的不易,他们孰人还敢忤逆我?”


心底默默念着,贾母更是自得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来该在身边侍奉的鸳鸯,却是身体忽然不适,在房里休养,夏金桂自告奋勇的取代了她的位置。


若是自家后辈,贾母肯定会赞一句有孝心。


可这旁边坐的是一个鄙贱商贾,图谋的是贾家的家财和权势,贾母便高兴不起来。


“可是,老祖宗是府中地位最为崇高的那个,倘若不去门前迎接,送亲的宫里人会不会治我们一个不敬之罪?”


即便与薛宝钗昨日斗过嘴了,夏金桂也想很快打脸她,但眼下头脑还是颇为清醒的。


贾母是她要攀上的人,贤德妃更是。


然而,贾母未觉得有什么所谓。


“此乃回府省亲,不会计较太多,更何况便是有怨言,大姑娘身为贵妃,后宫中唯二的人物,自也能将此事压下。”


贾母摇了摇头,道:“你夏家虽是皇商,腰缠万贯,怕是也少接待宫里人,尚不知旧时宫里来人对贾府有多客气着呢。想当初老公爷还在世的时候……”


贾母今日精神矍铄,已经数次与夏金桂提起贾家昨日的辉煌,直听得夏金桂耳中生茧。


之前夏金桂未有反驳,只是在一旁旁听,可眼下总以为有几分不妙,不免多嘴道:“老祖宗,今时不同往日,我曾听闻前不久,定国公归京的时候,有林妹妹来府上做客。不是来过传信的宫人,对府上颇不客气的吗?”


“那时候,大姐姐也已经是宫里的贵妃了。”


贾母本想说,那是皇后身边的宫人,地位不同,但想一想还是微微叹息口气,不与后辈争个口舌之快,“也罢,不该与大姑娘为难了。”


沉吟片刻,贾母唤道:“既然如此,你去别院内看一看吧,邀大姑娘来佛堂先坐一坐,到时候我这老婆子也活动活动筋骨,同她们一块游园。”


夏金桂心喜,她等的便是这一刻。


省亲之时陪在贾母身边,目的便是为了在贵妃面前刷个脸熟,方便同意她与府上宝玉的婚事。


如今虽然与她所预料的有出入,没能伴贾母一同迎接贵妃,却也有了先去寻贵妃的由头。


努力压制着心底的喜意,夏金桂起身道:“那老祖宗先歇着,我这便去那边传信。”


见夏金桂脚不沾地似的出了门,贾母心头一阵鄙夷。


“小小年纪,竟是卖弄到我面前来了,当我这老婆子糊涂了不成,看不出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哼,如今正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先给你几分甜头尝尝,待往后再给你立一立规矩!”


心里正盘算着,贾母又感觉有几分口渴,高声唤道:“鸳鸯,鸳鸯?”


却忽得想起了今日鸳鸯病了,并没有陪侍在身边,琥珀、琉璃应声走了进来。


“老祖宗,您有什么吩咐?”


“鸳鸯如何不适?”


两人相视一眼,尽是摇头,“只说浑身乏力,还没人进门去惊扰过鸳鸯姐姐。”


“罢了,让她好生歇息吧。这大场面,偏闹这一回病来。”


……


“体仁沐德”的独院门前,站了两个姑娘在外等候。


一人身着烟青色交襟襦裙,绣着银线竹影点缀,外罩月白色素纱披帛,如笼寒烟。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一双含情目笼着薄雾般的水光,朦朦胧胧,见之好似便能令人如痴如醉。


另一人着了身藕荷色织金缎长褙子,面上是织金牡丹纹饰,内衬牙白绫缎,下着是暗红马面裙,十分端庄持重。露出的一截雪腻手腕,悬红麝香珠串,麝香的味道却全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气息。


“可是林妹妹?薛妹妹?”


一袭宫裳的元春,由抱琴搀扶着走出门,率先熟稔的问候着。


林黛玉和薛宝钗循声望去,一身繁复的宫裳羽衣穿在来者的脸上,与她相貌刚好相称,便是容貌不俗的二人,见之也会稍稍失神。


这种雍容的气度,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得来的。


二女齐齐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元春又多走了几步,抬手先将林黛玉扶起,道:“我倒是没想过,你们会来这省亲,着实意外的很。”


林黛玉笑吟吟道:“贵妃娘娘言重了,旧时母亲时常提起过贵妃娘娘,说与贵妃娘娘最相亲近,我便也想来与贵妃娘娘见一面了。而且,恰恰我也在京城,并无旁事。”


元春热情的挽起林黛玉的手,轻抚着起来,又追忆往昔道:“是了,幼时我还未曾入宫,常常追在姑母身后打闹。后来姑母出府嫁人,倒让我哭了很久。”


“幼时顽劣成性,倒真真是可笑了。”


元春捂着嘴,不免笑道:“如今姑父的身子如何?可还康健?”


林黛玉颔首应着,“爹爹身子极好,劳烦贵妃娘娘挂念了。”


元春又凑近,低声耳语道:“我听闻,陛下有调任姑父入京述职的意愿,应当便是在今年年节之后。”


“原是该随你们一同回京的,却是不想扬州又出了差错,是陛下宽限了姑父,应当无事了,你也不必担忧。”


林黛玉眨了眨眼,未成想后续还有这种事,她竟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些什么。


元春笑道:“林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当是猜到了吧。”


“啊?”林黛玉愕然当场,更是不知所措。


元春用手肘戳了戳林黛玉,俏皮道:“竟还与姐姐装模作样,姑父入京,自然是要来操办你的婚事了,陛下和皇后当是让钦天监都算过你二人的生辰,定下良辰吉日了。”


“啊?”


林黛玉双靥飞起一片红晕,原本保持很好的仪态,这会儿又回归羞涩小姑娘的模样,直拨弄起裙角。


见状,元春更是开怀了,有种当年被姑母欺负,又欺负回来的感觉,真是由衷的开心。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我们启程吧。”


再看向一直站在林黛玉身后,默然无言的薛宝钗,元春也是和煦笑道:“薛姑娘与我们同行吧,我在宫中也听闻了好多你的轶事,竟没成想真有机会当面问一问真假。”


闻言,薛宝钗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拜岳凌所赐,她在京城的名声,最近可不算太好。


可还未等一团和气的三女登上岸边小舟,便见得远处有人行色匆匆的追了过来。


宫人当然是要将其拦住,免得冲撞了贵妃。


见得喧闹,贾元春微微蹙眉,唤身旁抱琴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未及,抱琴便将那人引了过来,只是脸色略显难看。


“民女夏金桂,见过娘娘。”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


夏金桂调整着呼吸,可见贵妃身后正站着薛宝钗,又不免神色一滞,略有失态。


“娘娘,问你什么事!”


抱琴冷冷重复一遍,夏金桂才慌忙开口,“是,是有事。老祖宗方才醒来,对娘娘甚是想念,望娘娘随我去佛堂上,见老祖宗一面。”


听了太多贾母所言,她与贵妃感情多真挚的话,夏金桂本以为是水到渠成之事,却听贾元春斩钉截铁的开口,“胡闹,抱琴赶她走!”


夏金桂震惊的无以复加,不知不觉瞪大了眼睛,待有宫人左右押着她离去时,她才想起了挣扎,“娘娘,娘娘是老祖宗要我来找你的,并非虚假。老祖宗正在佛堂偏居,受了不少苛待,着实想念娘娘。”


贾元春刚扭过身,又转了回来,冷冷道:“第一,本宫并不识得你,第二,合该让这荣国府的史老夫人在佛堂好生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