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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 > 第323章 他说杳杳的眼泪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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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傅居说这些事,虞听晚依旧没有打断。余光不经意落在远处的屏风处,那里似有光影浮动。


她眼眸沉静如水,即便里头起过点点斑斓,可很快又归于沉寂。


她没有回应顾傅居的话。


只是侧头朝窗外的苍天大树看,那里鸟雀成群,在枝头嬉戏。


“我从泽县带回来一位妇人,不知身份,还望太傅解惑。”


她刚起了个头,顾傅居便回应了。


“那是你母亲院子里伺候的,唤做碧水。”


“她原先是被家里卖去烟花柳巷的,却不肯,路上有意轻生。正逢你幼时的母亲撞见,怜她。你外祖父见她同你母亲差不多年纪,贺家也不差多个奴仆,索性买入府中。


“可她并非家生子,高门大户规矩多,自得调教一番,才能去你母亲院子里伺候。”


上京官员府中主子身边伺候的婢女,可都是能识文断字的。


烟花柳巷那是什么地方?


是出卖身子自甘堕落的魔窟。


碧水当时心如死灰,嘉善救了她一命,于她而言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一直尽心尽力伺候。


“主仆感情甚笃。当初你母亲早产,除了灾民闹事受了惊吓外,碧水扶着她避难,可忙中出乱,匆忙间绊了你母亲一脚,砸到了肚子。”


碧水惊恐不已,尤其看着姑娘开始喊疼,身下流血。


她罪该万死。


好在小主子生下来了。


姑娘也没事。


“但她被花言巧语所蒙蔽,同那暗卫有见不得人的私情。”


顾傅居:“她对你母亲忠心,自不可能做背主之事,当初混乱,她把你交给暗卫也是为了护住你。”


“等你被暗卫丢了,她察觉异常。心慌悔恨无颜见你母亲之余,却不敢供出那暗卫半句,有一回跟着家中奴仆一道外出寻你,就没再回来过。”


虞听晚沉默片刻。


又问。


“周国公为何一再对我紧追不舍?”


虞听晚眼眸清凌凌的,干干净净,里头好似没有半点杂质,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我刚出生也好,在虞家也好,想来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因顾傅居参了他们一本?可好似周国公府并没有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是身为国公的气度要格外的小,容不下人?


还是上位者总有优越感,不把人命当回事,轻易一句话底下就有一群办事的下属。玩味恶劣决定他人生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般不值一提?


享受着这种快感?


也许都有,可虞听晚总觉得有些牵强了。


顾傅居语气照旧温和。


“世家贵族最看重脸面,周国公世子在皇宫受刑受了十扳子。虽是轻罚,可也是打周家脸面。”


打板子可以让人鲜血淋漓。同时也能如羽毛那样,对人造不成半点伤害。


就看有没有人打点。


周家早就买通了关系,周家子一根可毫毛都没伤到。


“周家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全沾。受刑后,他丝毫不知收敛,觉得我让他丢了面子愤愤嚣张不已。转头又去买醉,却不慎从高楼跌了下来,出了事断了半条腿。”


周国公府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家吗?


他们打杀了跟在周家子身侧伺候不当的奴才,转头……


“他们又怪在了我头上。”


虞听晚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果不其然。


“其中也有帝王默许之意。”


虞听晚心下一紧。


“贺家是扶持燕家的,”


“先帝登基后,上京城内一度人心惶惶。卢老太爷为燕家求情,直接杖毙,贺家没出事,因为有太后一层关系在。”


即便不是真母子,可总要做给别人看,他的孝顺。


帝王会真不在意吗?


周家本没有什么本事。


周国公是因为女儿成为皇后,才当上国公爷的。


他的权,他的势,都是帝王给的。


他的一举一动,帝王焉能不知?


“圣上默许,却没插手,东窗事发也与帝王无关,可却能借周国公的手警告贺家警告我,不要生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周国公本就对我又恨,可我按照规章办事,他抓不到错处,到底除我不得。”


第二次动手时。顾傅居已回了上京任职,并不是当初去定都小地方蛰伏的小官了。


但周国公依旧敢放肆。


说到这里,他的背微微弯曲,不再似先前的挺直。


虞听晚闭了闭眼。


“所以啊。”


“您可能不知我的脾气。”


虞听晚:“我并不适应别人对我好,也不擅长处理这些关系。”


“您应该见过卫家夫妻。”


“我那个婆婆起先对我善意,给我一双棉花缝制的鞋,我都下意识觉得她别有所图。”


“我那时不觉得这世上,注定谁就得对谁好。”


姑娘嗓音不轻,可书房空旷。


“可卫家夫妻,我爹娘却对我毫无保留。”


虞听晚抬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爹这里有道伤疤,格外的长。是他走镖途中发生意外所至。”


“我曾问他疼不疼,他说他不怕疼,就怕我们娘俩哭了。”


“故,那日大火我娘没哭,她不敢哭。她只是一直在我耳边说,杳杳别睡,你爹爹会来的。”


虞敬成真的来了。


他义无反顾扑进火海。


而胡玉娘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笑了。


本就生的好,嫁给虞敬成后又被他养的不错。


虞听晚到现在还记得四处都是大火,胡玉娘那一抹笑却更灼人。


虞听晚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说。


【“敬成,快带杳杳出去。”】


“我爹从阿娘怀里接过我时往外跑去,后背被熊熊大火往下坠的房梁砸中。我都闻到肉焦了的味道了,可他却一路告诉我别怕。”


“他说他不疼,但杳杳的眼泪金贵。”


虞听晚至今不敢回想虞敬成当时的模样。


“可……”


“您许是不信,我毫发无伤。”


“我得知身份有异后,得知顾家女受宠爱于一身,那时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那不是嫉妒。


而是淡淡的不甘。


要说特别在意也没有。


当时她只是困惑。


凭什么她都一无所有了,可有的人却没经历过半点苦楚?


凭什么她在西临村活的那么卑微小心翼翼,可有的人可以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