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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 > 第103章 状告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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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新娘是被继母卖来的,董乡绅是出了名的好色,只怕这门婚事并非新娘自身所愿。”


迟御仿若未闻,下令:“走!”


虞听晚不急不缓,嗓音却坚定。


“大晋二十四年,豫州山贼猖獗,借山路崎岖地势险峻,不畏朝廷意欲寻衅,大肆掳良家女凌辱在前,虐杀在后。朝廷派出去剿匪的队伍却连连败退,伤亡惨重。”


“是凯旋的魏将军领军直逼豫州,击溃山匪。救出数十名伤痕累累姑娘,孩子以及一地的尸骸。”


“律令森严,大晋年间及前朝剿匪皆有记载,凡涉及山贼女眷及其血脉,牵扯其中便是死罪,一律除以绞刑。”


“可将军调查了这些姑娘的过往,确认其身份都为良家女,皆为被掳。将军不忍,求情圣上饶了她们死罪。”


“魏将军知晓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失了清白就是罪过,即便是被害一方。”


“他曾放话罪不及妇孺!孩子是山匪血脉牵扯不清也就罢了,可那些姑娘何其无辜。”


“将军亡故,将才陨落,可军令如山。”


迟御有些恍惚。


的确,将军铁骨铮铮,却最见不得人间疾苦。


他从不滥杀无辜。


可但凡对方身份可疑,魏昭手起刀落,也从来不含糊,绝不允许留下半点隐患。


想到了将军,迟御就格外心痛。


也不知……也不知……


迟御呼吸沉沉,翻身上马。


“若真如姑娘所言,她会无恙。”


————


天色昏暗。


朝廷整治贪官污吏的消息还没彻底传出泽县,驿站外却排了长长的队。


上京来的各朝廷命官,一改往日尊贵,难得接地气做起了登记在册的活计。


有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上前。


“大人,草民是菜农,游走于泽县和边上的几个镇。今日过来就想问问,别处衙门办路引要多少钱?”


这……


到底是难倒了这些贵人。


他们平时在上京管得可不包括这种小事。


应殷低头吩咐亲信:“去,提个还算老实点县令过来问话。”


于是,被暂时一起关押的杨惟文被提过来了。


杨惟文就很懵。


他也很狼狈。


不过对这些事情,他很清楚。


他规规矩矩朝应殷行了一礼:“朝廷体恤,两年前就降到了三文。”


方才的老者,一下子就激动了。


他砰一下跪倒地上。


“可我们通往泽县要六文!”


应殷猛地抬头。


他身为皇子,从来锦衣玉食,没捉襟见肘过,可也知百姓生存不易。


这几年朝廷征收的税一减再减,难不成在偏远地区,不减反增只会进官员腰包?


六文和三文之间可足足差了一倍啊!


杨惟文愣住。


他失魂落魄,不可置信。


萧怀言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


“喂,你管辖的地儿,收多少文。”


杨惟文连忙老实:“三文。”


萧怀言:……


倒是救了你的命。


“你就没察觉?每回把那些钱拿去朱知府面前核对账册,他得不到孝敬钱脸色都不好?”


杨惟文摇头:“没有。”


“知府都会夸我。”


萧怀言纳闷了。


“他夸你什么?”


“夸我真会办事。”


杨惟文:“朱知府也很关心我。”


“他会问我是不是缺钱,怎么看上去很穷。”


萧怀言:……


他在暗示你啊。


蠢东西。


大风凛冽,好似婴孩哭啼。


老者义愤填膺。


“路引还只能用一次,往返都得重新办。草民每日都得提着菜来县里卖,往返就是十二文!”


“一家子勒紧裤腰带起早贪黑种地,不就为了卖么!”


那人越讲越心酸,嗓音都带着哭腔。


刑部侍郎都不敢去看五皇子难看的脸色。


“老人家快起来,本官都记好了。若情况属实……”


被应殷打断。


“留个住址,要是属实回头多交的那些钱逐一退回。”


既然要办,应殷自得办的漂亮,且赢得民心。


老者却没起来。


“草民不是为了钱来的,草民要一个公道。”


“原先来县里卖菜的是草民的孙子。”


他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不便。


虞听晚和慧娘刚急急赶至,就听前面有人崩溃大哭。


“草民的孙子昨儿抱怨了一句贵,就被镇上的捕快活生生打的皮开肉绽,还断了一条腿啊!这会儿还在医馆躺着。”


“家里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我就盼着他早点娶个媳妇成家。这下可好,这下可好!钱都拿去看病了,可还不够!”


他一个糟老头子哪有什么办法。


就那么一个孙子,砸锅卖铁也得治。


“可我辛苦一日,拢共卖菜才得二十文,一日药钱都没攒够,却要交一半多的钱进衙门。”


刑部侍郎问:“你家中还有谁?”


“就我和孙子。”


“他刚生下来,他爹就被征兵了,不过一年就发了讣告,人没了。”


“孩他娘……”


老者叹了口气:“受不了打击,投湖了。”


排队的人个个麻木。


这种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可上京的官员却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可等待他们的还在后头。


一件件一桩桩,实在太多。


厚厚的一叠纸,哪里记得过来。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明日,后日,大后日……,消息彻底传开,朝驿站来的百姓只多不少。


老者身后的人上前一步。


“大人,我要状告西边矿山,未经朝廷允许私自采矿,连年死人!”


“没有赔偿款。”


“管矿山的人和泽县县令关系亲密。”


“我男人和儿子都没了。儿媳闹去衙门,得罪了县令被关入牢里,如今都没放出来。”


应殷站在一旁,面色越来越凝重。


更有面色愁苦的妇人,紧张的捏了捏衣裳。她深吸一口气:“大晋十二年起,连年干旱,家家户户吃不起饭,都在死人。”


走在路上,臭气熏天,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她哽咽:“大晋十三年,我爷奶没了。大晋十四年,娘死了。爹为了不饿着弟弟,趁着我去挖坑埋葬时把我娘给煮了吃了。”


“今儿也不怕得罪贵人。我就想问问。朝廷的赈灾款为何迟迟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