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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直径数千米的巨大虫洞开始收缩，最终归于一点，消失不见。
赞帕和塞米娅沉默地坐在蓝色结晶宇宙宝物生长的地方，自始至终没有向虫洞瞥去目光。
此刻的他们，依旧没有从螳兽一语道破他们来历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某种程度上，这和螳兽能够施展武道之势一样不可思议。
星兽到底对他们所在的宇宙知晓多少？
这星渊之中，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光是想到这些，他们便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楚牧平静地望着随着一切尘埃落定，因为没能进入虫洞而如潮水一般失望离去的无数星兽，而后将目光重新落在坐倒在地的两人身上。
从道破他们来历之后，楚牧就没有再理会过这两人，意识到自己逃不出螳兽的手掌心，两人也没有离去的想法，彼此之间就这样诡异地保持着沉默，一直持续到现在。
在他身旁，菜狗、龟龟和小狗熊严阵以待。
它们能够从这两个渺小的家伙身上，感受到仅次于螳兽的危险性。
如果没有螳兽在此，它们不是两人的对手。
注视两人片刻后，楚牧发出一声嘶鸣。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终于要和自己交流了么？
赞帕抬起头，看着眼前体型近千米的恐怖巨兽，一只手按在一旁的海拉子体上，“怎么样，你才能放我们两个活着离去？”
想走？
楚牧复眼中闪动着难明的神采。
他在思考，放走这两个家伙是否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风险。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这两个家伙不能放走。
要么杀了，要么…
让他们为自己效劳。
「你们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了，身在何处，很重要么？」
听到这话，赞帕和塞米娅的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的星兽清楚地知道他们来自神玄星盟，知道神玄星盟位于虫洞的另一边，更知道进入虫洞之后便无法回来。
而这些，本来都不该是星兽知晓的东西。
「放你们离开，是不可能的。」
楚牧不打算哄骗这两人，因为他们并不愚蠢，有些东西彼此心知肚明。
「但你们如果愿意为我效劳，我可以不杀你们。」
赞帕和塞米娅忍不住彼此对视一眼。
臣服于一只星兽？
这是他们之前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但如果只有死亡和臣服两个选择，那么如何选择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愿意为你效劳。”赞帕缓缓开口。
“我也是。”塞米娅点点头。
见两人如此识趣，楚牧满意地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现在两人的臣服并没有多少忠诚可言，只是迫不得已。
但时间久了，他自然有办法令两人彻底臣服。
「虽然我只是兽兵级六阶，但跟随我并不吃亏，这星渊中或许有不少兽兵级七阶、八阶甚至九阶的星兽，但能够感悟武道的只有我。」
此言一出，赞帕和塞米娅露出惊讶神色。
他们的确对螳兽能够施展武道之势感到无比惊愕，若是其他星兽也能够如此，那么任何超凡文明都不会是先天如此强大的星兽的对手。
只有眼前的螳兽是个特例，对原宇宙的文明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但两人心头也不禁感到疑惑。
为何眼前的螳兽是特例？
塞米娅张了张嘴，想要发问，赞帕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摇头。
他能够确定，其中的隐秘，螳兽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所以问了也白问。
不过…
如果他们跟随螳兽，暗中观察对方，或许能够找到螳兽能够感悟武道的秘密。
原本打算找到逃跑机会就立刻离开的赞帕，此刻心中的想法已经悄然改变了。
他要探索螳兽的秘密，如果能够找到这个秘密，将其传递回神玄星盟，这将是比任何消息都有价值的巨大功劳！
在此之前，他不打算离开了。
如螳兽所说，反正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在哪儿不是活着？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能找到螳兽的秘密，这种直接与星兽进行交流的机会，对他们而言也是十分少有的。
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变化，楚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只有他能施展武道这件事，即便他不说，两人也会很快发现，因为跟随他的菜狗等小弟和一众兽兵都不能施展武道。
此刻主动说出这一点，是为了让这两个神玄星盟的强者暂时熄灭逃走的想法。
现在一看，果然有效。
现在，双方已经达成了最基本的共识，不会再轻易对彼此出手，那么接下来，就到了了解彼此的时候了。
楚牧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神玄星盟，是一个远比人类联盟强大得多的文明，他们对修行、对星兽和对星渊的认知，一定会比人类联盟更加深刻。
即便只是两个万物境强者身上，应该也能够挖掘出不少重要的东西。
「在你们神玄星盟，是如何划分我们星兽的等阶的？」
“从一阶到九阶。”赞帕想了想，缓缓开口，“一阶最低，九阶最高。”
“一到三阶的星兽，实力与飞天境强者接近，四到六阶的星兽，实力与灵源境强者接近，七到九阶的星兽，实力与道源境强者接近。”
“在九阶星兽之上，还有超阶星兽存在。”赞帕面色有些凝重，“超阶星兽，实力堪比法则境强者，是已知最强大的星兽。”
飞天境，灵源境，道源境，法则境…
楚牧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这应该是武道境界叫法的不同，从实力上判断，很轻易就能推测出，飞天境就是腾空境，灵源境和道源境则分别是万物境、天地境。
至于法则境…
楚牧想到了北斗训练营的首席指导老师，半步虚界境的杜芳华。虚界境，应该就是神玄星盟所谓的法则境。
不过比起这个，另一个问题更让楚牧关注。
「超阶星兽，也是从虫洞里走出去的？」
“不是。”赞帕摇了摇头，“虫洞分为小型、中型和大型三种，小型虫洞允许一到三阶星兽通过，中型允许六阶及以下通过，大型允许九阶及以下星兽通过。”
“能够从虫洞进入我们世界的星兽，最高也只是九阶。”
“超阶星兽，是我们神玄星盟的强者圈养九阶星兽，不断投喂充满宇宙能量的宝物，令其再一次进阶后出现的。”
听到这里，楚牧微微点头。
如此，他就放心了。
如果超阶星兽能够通过比大型虫洞更大的虫洞进入原宇宙，他就得立刻向联盟示警了。
不然那样的星兽走出来，带来的灾难可要比大型虫洞恐怖得多。
「超阶星兽，很强么？」
“很强。”赞帕点点头，“我们神玄星盟曾经让一只九阶星兽放开吞噬，在吞噬了一整个行星系之后，才彻底完成进化，成为超阶星兽。”
“九阶星兽的体型已经相当巨大了，体长在三到十万米之间，但在超阶星兽面前却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超阶星兽的体型，是星球级的。”赞帕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就算是神玄星盟中的强者，也不敢放任其不断成长，只能在它进阶后立刻将其击杀，抽取源血。”
似乎觉得螳兽不知道源血是什么，赞帕主动解释道，“我们修行，需要先吸收以星兽的生命精华提炼的源血，星兽越强，源血对我们的修行帮助也就越大。”
说到这里，赞帕忍不住看了一眼螳兽。
不知道能感悟武道的星兽，击杀后提炼源血，吸收后会有什么样的不同之处。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便悄然消失了。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楚牧没有去管赞帕的话，他此刻还沉浸在超阶星兽体型带来的震撼中。
星球级的星兽…
一只星兽，体型能堪比一颗星球？
那是何等的可怕。
这就是兽兵级九阶继续进阶之后的星兽么？
不过下一瞬，楚牧感觉有些不对。
星渊的确是广袤无垠的，但星渊中如果真有这样体型的星兽存在，哪怕距离极远，想必也是能够看到的，毕竟那可是堪比星球的体型。
但他在星渊中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星兽。
是因为星渊的尺度比他想象的更加广袤，行星尺度的星兽都无法被看见？
还是其他原因？
「你们，在星渊中见过超阶星兽么？」
听到这话，赞帕和塞米娅同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赞帕才缓缓开口，“没有见过，但我大概知道超阶星兽在哪儿。”
楚牧投去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我、塞米娅，包括被你击杀的费坦，都是神玄星盟中犯下死罪的囚徒。”
“进入星渊，为神玄星盟探索星渊，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将功补过的过程。”
“像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折翼信使’，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批。”
“在神玄星盟，我有一位关系很好的朋友，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道源境，接触到了一些更隐秘的东西。”
“在我被送进来的那天，他给了我一个忠告。”
“如果有一天我能修炼到九纹道源境，绝对不要尝试，在星渊之中突破法则境。”
恩？
楚牧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按理来说，实力变得更强，应该是好事。
但赞帕的那个朋友，却如此提醒他。
难道实力达到更高的境界，有什么局限？
「为何？」
“因为，星渊能够承受的实力上限，就是九纹道源境，突破法则境，意味着超过了星渊能够承受的极限。”赞帕深吸一口气。
“一旦超过这个极限，星渊就会对我们产生排斥，会有恐怖的存在降临，将我们抹杀。”
“这个所谓的恐怖存在，就是超阶星兽。”
楚牧的心神有些震动。
超阶星兽会抹杀超过天地境的外来者？
还是说，不只是外来者，尝试从兽兵级九阶继续进阶的星兽，同样也会遭到已经成为超阶星兽的其他星兽的围剿和抹杀？
这则消息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若是不知道此事，未来他到了那个阶段，只怕会遇到极大的危险。
“因为要进入星渊，在被送进来之前，我也查阅过很多关于星渊的资料。”赞帕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不少资料认为，星渊是分为多层的。”
“一阶到九阶星兽所在的星渊，只是星渊的第一层，也是与我们所处的宇宙同一维度的一层，正因为维度相同，虫洞才能将彼此贯通。”
“超阶星兽之所以拥有远超过九阶星兽的庞大体积，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是因为超阶星兽并非这个维度的生物。”
“它在星渊中，本该处于更高的维度。”
“只是因为原宇宙和星渊的空间有区别，所以它只能以高维的姿态在低维空间中活动。”
高维？
楚牧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好歹是高中文化课常年保持第一的学霸，他对空间和维度的认知不一定比得过来自神玄星盟的赞帕，但也不至于完全不了解。
所有维度的空间，实际上是重叠在一起的，但是位于一个维度的生物，无法跳出自身维度，去感知其他维度的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高维的存在在低维中处于被压缩的状态，体型规模同样会被压缩，如果超阶星兽本身是更高维的存在，那么它远超过兽兵级九阶的体型的确可以得到解释。
而如果这个理论没有问题的话…
楚牧眼中光芒闪动起来。
超阶星兽或许就在他们的身边，如同天神窥视人间一般，从更高的维度窥视着他们的一切？
赞帕说话的同时，也在偷偷观察螳兽的反应，当他从螳兽的眼中没有看出疑惑，反而看到了恍然和若有所思之后，心中的疑惑更甚。
能够感悟武道也就罢了，知道神玄星盟也就罢了，这家伙怎么连维度都能理解？
如果不是这家伙恐怖的体型清晰展露了它星兽的身份，赞帕真要以为自己在和同类交流了。
这只星兽…到底什么来头？
“咚~”
不等他想明白，一件巴掌大小的事物被丢在赞帕面前，与此同时楚牧平静的意念传来。
「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赞帕：“？？？”
神玄信使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