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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京港暗恋 > 第八章滴水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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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栀寒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缓步转身,微微抬眸望向门口。


港城招商过来的先生,位高权重……


窗外瓢泼大雨。


男人逆着风雨而来,立于门口,从容不迫地曲着二指,很有礼节性地敲门。


“叩——叩——叩”的声音彷佛像一只无形的手抓紧了温栀寒的心脏,让它的跳动频率都和敲门声一致。


“闻校长,久违。”


“寒先生,幸会。”


“温小姐。”熟悉的冷调低沉嗓音,在称呼她时,总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就像是雪域神山的冰融化了般,带着说不出的缱绻。


温栀寒设想过闻惊阙口中的港城引进的先生会是寒司宴,但在坐实了这个想法时,她还是有些惊讶。


感叹京城太小了。


三番五次都和他碰上了。


也感叹时间机缘的巧妙,注定了他们要认识。


她浅笑着,“寒先生。”


“认识?”最惊讶的当然莫过于闻惊阙了,他倒是没想过两人会认识,微微挑眉,额头上的皱纹出卖了他的震惊。


她解释,“寒先生来店里喝过茶,是店里的客人。”


寒司宴略微上挑眉,竟有些意外她的解释,但细想,这就是她。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接了句,“只是客人?”


语气似乎还带着一抹很淡很淡的委屈。


似乎只是客人把他的位置放低了。


闻惊阙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动,他只是人老了,又不是腐朽,怎会看不出他们之间早就有猫腻。


温栀寒对着闻惊阙解释,“之前寒先生来京大的时候,还帮过我,是我的恩人。”


寒司宴正对上那一双似含春水般清澈干净的眸,似笑非笑,“不敢当。”


闻惊阙一手扶着靠背缓缓靠了过去,神情不知喜怒。


不敢当?


倒是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过多介绍了,小姑姑,看茶吧。”


“嗯……?”


虽然在辈份上是这样的,但……这还是闻惊阙第一次按照辈分喊她小姑姑。


这小辈……未免有些太客气了。


转调,闻惊阙对上寒司宴,笑得慈祥,“寒先生也算是我的学生,这次合作我替京大在此谢过。”


谢不谢的不重要,因为重音都落在“我的学生”这四个字。


短短两句话,就把这辈分弄清楚了。


还真是……


护短。


看出他们之间有猫腻,就明晃晃地给小姑娘撑腰。


暗示他,欺负不得这位小姑姑。


毕竟,人家辈分大着呢,是京大校长都得叫一句“小姑姑”的人。


上位者的两个人在洽谈合作,不过都是闻惊阙在说,而寒司宴时而出声应两声。


温栀寒在一旁得心应手地点茶。


六安瓜片,茶色清凉,香气清高,滋味鲜醇,具有提神、清心明目之效,适合他们谈合作的人。


温栀寒也给自己泡了一杯,正靠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处理茶馆的事情。


【东家,账目被人动了手脚】


温栀寒的心沉了下去。


那位未婚妻小姐这么沉不住气,才过去几个小时就让人动手了吗?


“丫头?丫头?”


在闻惊阙的呼喊声中,温栀寒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强行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带寒先生去博物馆参观,我要去处理合同的事。”


她带他去?


一个人还是?


温栀寒面不改色,忍住疑问,笑得得体,“寒先生,这边请。”


久雨不停。


温栀寒想到自己进来时放置在后门的伞,站在檐下,回眸一笑,想说自己要去拿伞。


却不料,男人已经将伞撑开,遮住了她,略微低头,视线从她含笑的脸上扫过,语气低沉,“走吧,温小姐。”


打一把伞吗?


温栀寒垂落在腿侧的手微微攥紧,她轻轻咬着唇,内心纠结一番。


“莫非是寒某的伞过于不堪?以至温小姐不愿和我同行。”


“不是,”温栀寒张嘴想为自己辩解,想了想,抬腿跟了上去。


说,不如做。


“寒先生,我们走吧。”


“嗯。”


或许是有过几面之缘,也或许是被他帮助过,莫名的,温栀寒也没有和他同处一伞下的不自在。


反而还款款为他介绍这所百年名校。


“这片是学校的法国梧桐林,建校的时候就栽种上了,距今已有上百年历史,落日余晖漫步其间,遇上微风,林间落叶漫天,很是美丽浪漫,学校里都在传在这里表白,百分之八十都会成功。”


或许是意识到最后两句不合时宜,温栀寒赶紧指了指一旁现代化的巢形建筑物,“那是实验活动楼……”


却意料之外的被打断了,紧随而来的是那耐人寻味地询问——


“温小姐也喜欢法国梧桐林?”


“很浪漫很美好,”温栀寒面色如水般温和,“但相比起法国梧桐林,我觉得紫藤萝也别有一番风情。”


说完,她指了指左侧的紫藤萝长廊。


寒司宴望过去,一条紫藤萝长廊如梦幻般展现在眼前。


紫藤萝藤蔓交织缠绕,如同大自然编织的华丽锦缎,它们优雅地攀援在长廊的架子上,轻轻摇曳着,仿佛在跳着一场优美的舞蹈。


雨打后的花瓣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层绚丽的花毯,让人不忍踏足。


小姑娘那双漂亮的茶色双眸里满是浪漫图景,仿佛被揉进了紫色微光,在这一刻让人挪不开眼。


“嗯。”


的确很浪漫。


最后,他们停留在一座松竹搭建的古建筑前,建筑周围种满了青绿的松竹,一阵风吹过,还能听到风过林稍的“簌簌“声。


“寒先生,到了。”


入目是镌刻着岁月痕迹的牌匾,上书“茶室”二字,原本的烫金色的字迹,略有点斑驳掉漆,像是沉淀了许久一般。


温栀寒前脚刚踏上台阶,后脚就听到茶室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不要踩!”


为时已晚。


平时走惯了的台阶此刻就像是被抹上了润滑油一般,温栀寒踩上去的第一下就觉得脚下不稳,下一秒重心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


肯定要摔趴下了,温栀寒心里想,流血可以,但希望别再摔哭了!


就在她已经闭上眼睛做好要摔倒的准备后……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


她没摔。


一旁的男人反应迅速地接住了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稳住重心,另一只手仍然举着伞。


反应好迅速,一看就是练过的。


温栀寒难得露出不可置信的面色来,她撑着男人的小臂站稳,入眼处,他的肩头似乎淋了雨,已经湿了一片了。


而她,滴水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