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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藏于昼夜 > 第634章 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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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在家学,其实是在家里玩。


周靳声惯得很,陪小十月玩公仔,过家家,客厅的茶几被推到一旁,铺上一层柔软的垫子,给小十月跑来跑去,家里随处可见的哦度是小十月的玩具,什么积木乐高,公仔玩偶,八音盒。


也到了教小十月弹钢琴的年纪了。


小十月一开始很抗拒,坐不住,不愿意跟周靳声学。


没道理一家人都会,小十月不会。


小十月使出浑身解数撒娇,找尽借口,“椰椰,我手疼,没力气。”


“椰椰,我屎忽痕。”


“宁女士,我饿了困了累了。”


“我屎忽痕……”


小十月只要被周靳声抱起来坐在钢琴前,坐没几分钟,开始东倒西歪,歪七扭八。


周靳声难得严肃板着脸,不吃她这套,说:“坐直了。”


“不要……”她弱弱抗议。


“周知意。”


“饿饿,没力气……”


“刚吃饱没力气?你吃到哪里去了,狗肚子去了?”


“椰椰坏,不和椰椰玩了,宁宁!”她大声喊程安宁,跟周靳声学的,不喊闹闹不喊宁女士,就喊宁宁。


程安宁不介意,小孩子嘛,又没恶意,还挺可爱的,声音很嗲很甜。


小十月腿短,身体没骨头一样往下滑,被周靳声捞回来,让她继续练,没练个两个小时,不让出去。


小十月来了脾气,双手叉腰,气得小肚子挺着。


周靳声和她杠上了,互不相让,“你已经浪费了十分钟,时间往后延,不弹满两个小时,别想出去。”


周靳声平时虽然惯着,大事上不马虎,小十月摸清楚了他的脾气,虽然敢和他叫板,有时候也怕他的,慢慢弱了下来,小孩子格外会察言观色,对大人们的情绪很敏感,知道他快生气了,见好就收,乖乖爬上凳子坐好,被迫弹琴。


每次练琴前都得对抗一次。


都成日常了。


小十月其实挺有天赋的,但练琴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再热闹,一段时间后都会烦躁。


周程路和周程舆小时候都一样。


周靳声知道他们不喜欢,就当是爱好培养了,没有让他们往专业赛道上发展。


程安宁最喜欢看他们俩对抗,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她不参与他们的战争,就爱看乐子,小十月练完琴后,就来找她撒娇,委屈兮兮的。


“宁宁女士,你能不能和椰椰离婚啊,我不想练琴了!”


周靳声:“……”


程安宁:“……”


……


十月份,先是小十月生病,发高烧,连夜送去医院,寂静的医院走廊,小十月因为不舒服,病恹恹的,窝在周靳声的怀里,安安静静,没有平时那么活泼,程安宁看着都心疼。


要打针了,周靳声捂住小十月的眼睛,不让她看,锋利的针扎进血管,小十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响彻急诊室。


程安宁倒抽了口冷气,被她的“河东狮吼”震到了。


周靳声也差点聋了,这孩子的嗓门怎么这么嘹亮。


护士小姐姐看起来很年轻,应该刚毕业进到医院工作的,有些手忙假乱,汗都要流下来了。


好不容易打完针,还要输液,小十月一听更不乐意了,豆大的泪珠不断涌出来,一个劲摇头,“不要不要,不打针,我不打针——”


周靳声和程安宁轮番哄都哄不好。


小十月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哭到后面没力气了,睡着了,这才插上针输液。


周靳声和程安宁守在病床旁边照顾她,周靳声抱着小十月,怕吵到她,好半天没换只手,以至于抱到后面手都麻了,失去知觉。


程安宁心疼说:“要不我来抱她吧。”


“没事,我来就行。”周靳声腾出另一只手碰了碰程安宁的脸颊,“累不累?你躺下歇会?”


“不累,没事。”程安宁更心疼他,怕他累。


已经凌晨两点了,困意席卷而来,周靳声温声说:“躺床上睡会,别撑了。”


程安宁摇头:“真的不累,你呢,你累不累,你抱好久了,我抱会吧。”


周靳声握住她的手,轻轻笑了声:“担心我?”


“那不然呢。”程安宁反握他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相贴,她说:“带孩子不容易吧,你看,这家伙比你那两个儿子还要娇贵,难伺候。”


周靳声轻笑,目光温和看她,说:“你不也是。”


“我哪里是了?”


“你忘了你以前生病也很娇气,不愿意吃药,打个针就哭。”


“有吗?”程安宁装傻,“你才记错了,真的是我吗?”


“不是你,是程安宁。”


程安宁瞪他。


那一眼,眉目流转,有她年轻时候顾盼生姿的风情。


周靳声握起她的手,亲一口,说:“委屈你了,没谈过几段恋爱,就跟了我。”


“干嘛,你不也没谈过。”


“所以啊,你会不会觉得可惜,没有其他的恋爱体验,没试过其他人,比如说林柏森,孟劭骞?”


“你都几岁了,还翻旧账。”程安宁无语,翻个白眼,“我还没说你呢,你那时候的莺莺燕燕还少吗。”


周靳声弯唇,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来。


程安宁斜眼睨他:“我懂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哪有。”


程安宁压低声音,怕吵到小十月,狠狠掐他胳膊,“你少来,你要不是后悔了,好端端提这茬干什么,肯定是你潜意识的想法。”


她就这点小毛病,喜欢掐人。


力气没多大,她使劲了也不疼。


周靳声这几天夜场梦也多,总会梦到以前的事,如同昨日,一觉醒来有些恍惚。


“没有,逗你的。”他说。


“老不正经,吵到小十月了。”


“她睡得正熟,不会醒。”


程安宁看了看小十月,又看他,说:“你其实很会照顾小朋友,要不让舆子哥加把劲,再生一个给你照顾。”


“把我当月嫂了?”


“那可不,你除了不能自己喂母乳,其他都做得挺好的呀。”


“放过我吧,就带她了,舆子自己请保姆月嫂,别折腾我们了。”周靳声说。


“累了?”


“想多花点时间陪你。”


“这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他们俩是差不多是彻底过上退休生活了。


周靳声说:“那不一样。”


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亮后,护士来查房,小十月终于退了烧,醒过来就缠着程安宁,脸蛋皱巴巴的,不想说话,还难受着。


周靳声买了早餐回来,清淡的粥点,还有小家伙喜欢吃的烧麦,程安宁喂她吃了点粥,她想吃油条,程安宁不让,她撅着小嘴,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向周靳声:“椰椰……”


“听闹闹的。”


“不要……”


“不要也不行。”周靳声不惯着她。


程安宁板着脸:“好了,说不准就不准,叫你爸妈来都没用,家里闹闹最大,都听闹闹的。”


小十月的小嘴撅得老翘了,动来动去的。


周靳声凑过去跟小十月说了几句悄悄话,小十月眼睛霎时瞪大:“真的吗?椰椰,你没骗我?”


“椰椰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周靳声整理她的小裙子,昨晚没洗澡,小家伙身上还是香的。


“拉钩钩。”小十月伸手。


周靳声和她钩手。


小十月在医院住了一天一夜,周程路和张岁礼来了医院接回去照顾几天,不折腾周靳声和程安宁了,他们俩回家休息了,熬了一夜,两个人没休息好。


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程安宁慢悠悠醒过来,周靳声坐在沙发上看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腿上盘着一只猫,猫在睡觉,夕阳落在他和猫身上,晕了一层暖色自然的光,让人看得很不真实。


察觉人醒了,周靳声合上书,回头看她,轻轻捋着猫咪:“饿不饿?”


程安宁翻了个身,“有点。”


“想吃什么?”


“酸辣土豆丝。”


“还有什么?”


“没了。”程安宁抱着枕头,慵懒得像只猫咪。


周靳声把猫咪吵醒,抱起来放在地上,猫咪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原地伸个懒腰,摇着尾巴跟在周靳声身后下楼去了。


周靳声好几次差点被猫咪绊到,他抬哪条腿,猫咪就走哪一边,非得贴着他的裤腿走。


“小白,故意跟我唱反调。”周靳声无奈叹了口气,蹲下来把猫咪抱在怀里,一块下楼了。


又遇到拦路虎,走一步,一只猫咪过来,走一步一只,家里养了五六只,应该是饿了,喵喵叫个不停。


周靳声先去加猫粮开罐头,猫咪四面八方聚集,喵喵叫个不停,扒拉他的裤腿。


伺候完猫咪吃饭,周靳声才去厨房做“人”吃的。


家里平时有保姆做饭,今天刚好保姆休息。


周靳声利索做好了饭菜,上楼去叫程安宁起床,她又睡着了,被周靳声温柔叫醒来,她嘟囔了句:“困,好困。”


“再睡晚上睡不着了,又想熬大夜?”


“没有。”


周靳声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好了,起来吃点东西。”


“嗯。”程安宁跟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挂他身上,“你还能抱得动我不?”


“怎么可能抱不动。”


“这不是担心你骨质疏松吗。”


啪地一下,周靳声拍了下她的屁股,“你以为我是你。”


程安宁坏坏笑着。


她现在还跟年轻时候一样的脾气,爱撒娇,爱闹腾。


周靳声也愿意惯着,不需要她长大,要多成熟。


吃饭的时候,程安宁有点不习惯,说:“路路有说什么时候送她回来吗?”


“没说,让他这当爹的照顾几天,毕竟是他闺女。”


“唉,小捣蛋鬼不在真有点不习惯,她在的话,叽叽喳喳的,家里没那么冷清。”


“怎么,不能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都老夫老妻还二人世界,二个鬼。”


周靳声慢悠悠瞥她:“真不想过?行,我打电话让路路把十月送回来。”


“你干嘛呀,不是让他当爹的照顾几天?”


周靳声不怀好意笑了声,“下午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了。”


“嗯,梦到我妈了。”程安宁垂下眼,神色有些落寞。


“妈妈说什么了?”


“她回来看我过得好不好,我和她说我过得很好,很幸福,子孙满堂呢,人丁兴旺,逢年过节,家里热闹得很,不像以前那么冷冷清清的。”


程安宁偶尔也会想她妈妈,但是梦到妈妈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妈妈刚走那几年,还频繁一些。


周靳声握了握她的手,安慰说:“不要难过,人总有这么一天。”


程安宁点点头。


过了几天,恰逢周末,周程路和张岁礼带着小十月回来住了两天,小十月身体好了,又恢复了之前的龙精虎猛,抓猫逗狗,没有一刻消停,到了练琴了,瞬间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


她其实挺有音乐天赋的,如果好好培养,或许多一条出路,但培养她走这条路,其实很难,砸钱砸出来的,不过她要是喜欢,培养也不是不行。


周靳声和周程路商量过,反正慢慢来吧,再观察一段时间。


小十月练完琴,就去玩猫咪,宁可跟猫咪打成一片,家里的猫看到她都怕,绕着她走。


某天,小十月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句脏话,张口来了一句“柒头”,周靳声问她哪里学来的,她说跟小区里的小伙伴学的,大家都这样说。


周靳声:“……”


程安宁:“……”


他们俩沉默不语。


“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周靳声问她。


她摇头,“唔知。”


“骂人的话,不可以学,知道吗?”


“可是别人都说诶。”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不要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有自己的判断。”周靳声教育她,从小教她分辨。


程安宁倒是觉得很搞笑,说:“哎呀,她迟早都会接触到的,不可能不学。”


而且这句话也不算太脏。


更脏的还没学到呢。


周靳声却不想她把这些挂嘴边,会养成不好的习惯,现在还小,能纠正。


程安宁觉得他大惊小怪,她小时候从青市来桉城首先学会的话就是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