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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臣妻多娇 > 第427章 割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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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月后。


夏末尾声。


夜半时分,


宋宛娘如常去药房给云乔端药,回来时却发现内室里原本该躺着人的榻上竟空无一人。


她吓白了脸色,手中药碗啪的脱手坠在地上。


东宫的人看得极为紧,即便二郎已经答应了会想办法寻个时机带云乔离开这里。


可眼下囡囡还在宫中皇后处养着,东宫的人马得了萧璟吩咐,又把此处山庄看得极为要紧,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让她们带出去。


如此过了一个月,宋宛娘不得不意识到,他们压根不可能在萧璟未曾允许的情况下,把人带出这座山庄。


故而平日里也就是安心在此地照顾云乔,每日陪着她守着她。


盼着她哪日能好转过来。


待云乔离开的盘算,也只能徐徐图之。


因着云乔如今实在是不正常,故而宋宛娘日夜都悬着心,脑袋里绷着的那根线,紧的不行。


今日一进门见原本每日都好好呆着榻上的云乔突然没了影。


她关心则乱,立马吓得惊惶失措。


“云乔!云乔!你去哪了……”


她情急之下用上了往日唤女儿的名字。


一声声的喊,却没人应她。


宋宛娘急得不行,匆忙出了内室,拉着外头的小宫女问:“可有瞧见里头的人?”


小宫女平日当差从不上心,整日钻研着怎么掉出这个鬼地方回宫里去,哪会留意云乔动向,神色懵懵地摇头。


宋宛娘蹙眉,甩开宫女的手去外头寻人。


临到山庄门口,才瞧见前头只着寝衣疾奔的女娘身影。


她赤足散发,一个劲儿往外跑,山庄门外的护卫自是要拦,可又哪敢碰穿着寝衣的她。


只得横了刀剑,挡在山庄门前。


可那疾奔来的女娘,压根就是个不怕死,硬着就往刀剑上撞。


“云乔!”


宋宛娘吓得惊叫,那挡在门口的侍卫,竟没来得及收回手中刀剑。


血花溅起,那病弱的,孱怜的,足底被路上碎石划破的,发疯的女子,跌在门前石阶上。


捂着脖颈,摸了一把的血,低眸看向自己掌心,似是被那血色刺痛眼眸,神情愣了一瞬,才终于回神。


怎么会……


怎么会有血的……


怎么……


云乔抬眸环视四周,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又是怎么撞上刀剑的。


只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目光似痴儿一般。


宋宛娘好不容易追上她,忙将人抱在怀里,抬眸狠狠瞪了眼那持刀的护卫。


护卫也是冤屈得很。


嗫喏道:“我……我也没想到她真能撞上来。”


宋宛娘抱着云乔,强压着眼里的泪,把人搀扶起来,抚着她脸颊,到底还是红了眼。


“云乔……咱们让郎中再看看好不好,看看你的伤,也看看……看看旁的……”


云乔伏在她怀中,那一个月来迅速消瘦下来的脸,像凋败憔悴的花。


她闭了闭眼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轻声道:“好,我会乖乖看病,乖乖吃药的……”


明明每天的药,她都有好好喝的,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


消息传到萧璟跟前的时候,是那日后的第三天。


他去一个朝臣府上赴宴。


宴罢离府时行经一条小道,听到不远处的人群议论声。


“东宫的云侧妃失宠被留在山庄至今未曾接回,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当日云乔和陈晋及漠北那些人在一处的情形,只有东宫的亲卫知道。


此时他命手下人明令在场诸人,哪个敢把那天的情形传出东宫半个字,脑袋搬家。


故而萧璟清楚,他把云乔留在山庄的原因,他们不会知道。


只听了一耳朵,便绕过一侧继续往前走。


可下一瞬,有个朝臣家中的年轻公子低声道:“我听说,是因为那位娘娘疯了……”


“咦,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疯,那云娘娘从前东宫可是椒房独宠,这样好的日子,谁会疯?”


萧璟初听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什么捕风捉影的谣传。


可那一处人群的议论仍在继续。


“哎呦,你们爱信不信,这可是我家的奴才亲眼所见,我家有处庄子,离得殿下的山庄不远,前几日我家奴才经过那,亲眼瞧见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赤足往山庄外头跑,那看门护卫拦她,她跟傻了的疯子一样,直接就撞在了刀剑上,脖子流的全是血,我家奴才说,夜里瞧着跟鬼一样……”


“啊,真的假的?不能罢,我可记得那云娘娘嫁进东宫时,瞧见的人都说美得跟仙女似的。哪里可能像鬼……”


不知怎的,在那一声声的议论里,萧璟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突然就往前走不动了。


他停步在回廊转角,跟着的内侍随从冷汗直流。


那议论的人群里几个公子哥边说边往这边走,迎面撞上萧璟,吓得登时魂飞九天。


“这……这……见过殿下!”


头一个瞧见萧璟认出的人喊了声,扑通跪了下去,紧跟着,就是跪了一大片。


萧璟立在廊下,抬眸看去,目光锁在那方才提及云乔的人身上。


“今日是来赴太傅寿宴,诸位不必多礼。”


“那是长平侯府的四公子?来,过来,孤有话问你。”


方才那嚼舌根的公子哥还是个庶出,只是因着生母得宠,父亲又宠妾灭妻,故而平素行事分外张狂些,哪想着今日这么倒霉。


打着哆嗦,到了萧璟跟前。


萧璟垂眼看他,脸色依旧和善,倒是瞧不出动怒。


那长平侯府的四公子想着殿下行事一向仁善宽和,且那位娘娘已经失宠,无异于打入冷宫,自己就是多嘴说了几句,应也不至于惹怒太子,方才的惧怕稍稍褪去了几分。


萧璟瞧着他,勾唇笑了声。


“方才说的什么,孤听得不大真切,再说一遍可好?”


他笑得和善,可那一群人里的聪明人已经意识到了威胁。


这长平侯府的四公子也并非个蠢到底的,哪里敢说。


可萧璟似是自虐一般,非要再听一次。


他笑意冷淡,随口道:“怎么?走过来这几步路,舌头就没了?”


那公子哥忙摇头,见萧璟蹙了下眉,只得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萧璟静静听完,那番话,在耳边又一次响起。


他微垂眼帘,抬步离去。


步履看似平缓,面色也寻常。


瞧不出什么异样。


可走出太傅府的那瞬,跟着的内侍听到了他吩咐的话。


“入夜后,让人去长平侯府,把他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