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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吃。”席靳白没抬头，继续批阅文件。
桑余见他在忙，默默关上门离开。
阿姨做好晚饭就离开了，饭菜在恒温柜里热着。
八点，席靳白终于从书房出来。
桑余立刻放下手机问道：“忙完了？可以吃饭了吗？”
席靳白有点意外，“你没吃？”
“我刚才还不饿。”桑余撒了谎，眼眸微垂，避开他的视线。
“那现在吃。”
“好。”
席靳白的晚饭时间向来不规律，有时候甚至忙得忘记吃，今天若不是桑余还没吃，他晚上就没打算吃饭。
餐桌上安静无声，两个人都不说话，各吃各的。
桑余边吃边悄悄观察席靳白爱吃什么菜，一不留神误食了一块生姜，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席靳白放下筷子，起身去中岛台倒了杯水给她。
桑余呛红了脸，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缓解，“谢谢。”
席靳白淡声道：“吃饭就专心吃。”
说教般的口吻，听不出其他情绪。
桑余心口一紧，涌上一抹慌乱，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不过他也没说其他的，应该没发现吧？
以前看暗恋题材的书籍，上面说：暗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草木皆兵。
如今她算是尝到了这种滋味。
这顿饭吃得忐忑。
晚上睡觉前，席靳白递过来一张银行卡，面上风轻云淡的，“拿着，想买什么自己买。”
桑余愣了愣，喉咙微微发涩，她知道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不谈感情的交易，就算被包养，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她应该感谢他如此慷慨大方，应该高高兴兴接下，但心是不受控制的，她并不希望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我不能要，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席靳白注视她那双干净澄澈眼睛，明明有时候很大胆，有时候又露怯，心思都写在脸上，但也有他看不透的部分，“拿着，用不用是你的事。”
银行卡塞到她手里。
上面还有他的余温，桑余捏紧指尖，沉默片刻，在心里打了遍腹稿，“我不想要卡，我能不能……要别的？”
席靳白目光温淡如水，“你说。”
桑余鼓起勇气，“我想要一份工作，我……”
她话还没说完，席靳白就直接给了答复：“可以。”
“真的吗？”桑余眼里浮出喜色。
席靳白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嗯。”
不是多大的事，正好公司最近缺人。
“帮忙整理会议资料，做会议记录和总结，会吗？”
桑余点点头，“会。”
席靳白盯着她莹亮的眸子，“那行，明天去上班。”
“……好。”
桑余还怕他会拒绝，却不想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她准备的措辞都没派上用场。
虽然不是设计部门，但Aurelia是专业服装公司，就算只是个助理或秘书应该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她心满意足。
或许连席靳白自己都没发现，他心里的那杆天平，从一开始就偏向了桑余。
从前他最讨厌通过裙带关系进公司的人，公司的聘用原则向来公平且严格，但这一次，破例了。
桑余把手中的银行卡还回去，“卡还给你。”
席靳白没接，“拿着吧，你母亲的病以后还要用钱。”
桑余被他说服，暂时收下，“那，谢谢你。”
席靳白抬了下眉，语调漫不经心，“嘴上说谢？”
他闲散地靠坐在床头，半边脸隐匿在暗光下，映出流畅分明的侧颜轮廓。
桑余心跳加快，耳朵逐渐发烫，她慢吞吞地挪过去，跨坐在他腿上。
睡衣面料薄薄的一层，体温瞬间相互传导。
感受到紧实的大腿肌肉，桑余脸色更红，仰起头主动亲他。
她还是个新手，只会最浅的亲人方式。
没有任何技巧，偏偏最是勾人。
席靳白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剥开她的睡衣。
桑余紧张地抓住他的领口，想从他身上下来，却又听见他说：“就这样坐，试试。”
-
次日桑余就跟着席靳白一起去了公司。
程祥得到吩咐，先带桑余熟悉办公环境，又安排了一个老员工带她。
入职手续过几天再办，给她适应和考虑的时间，Aurelia的工作节奏很快，不是任何人都能跟得上。
高薪和高效率是成正比的。
最近新季度服装上新，每个部门都很忙，办公区环绕着纸张翻页和敲击键盘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句低声交流，但不会干扰旁人。
工作氛围浓烈。
桑余有些感慨，她之前工作的小公司，很多人只要一有机会就摸鱼，上班懒懒散散的，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难怪都说大公司内卷，因为他们目标明确，都想提升自己，升职加薪。
带桑余的那位秘书Juli暂时没时间教她东西，随便给了她一份会议记录让她整理汇总。
她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归纳好重点，做成一份表格，一目了然。
会议内容主要是讨论新款服饰的市场推广，完善销售模式，拓展市场份额。
Juli见她完成得不错，又给了她两份资料，让她提前准备明天的会议，是关于定制实施品牌发展战略的内容，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桑余以前没接触过，一系列专业名词让她一头雾水，只能一个一个上网查，再记下来。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
下午六点一到，大家都收拾东西下班离开。
Aurelia很少让员工加班，开会从不占用下班时间，如若要求加班都是双倍工资，员工福利待遇优厚，在整个业内都是被称赞的，外人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
Juli走到桑余办公桌前询问：“做完了吗？到点可以下班了。”
桑余放下笔站起来回答道：“还差一些，我弄完就走。”
Juli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了，有问题你可以微信找我。”
“好，谢谢Juli姐。”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桑余还在为明天的会议内容做功课，她一旦专心做一件事就会忘了时间。
做完之后才发现已经快八点，外面天色全暗。
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公司加班的人很少，电梯间空无一人，过分沉静，只剩微弱的机械声响。
电梯匀速下降，屏幕上的数字不停变换。
不料到十八楼时突然停下，随即灯光一灭，电梯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