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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余后知后觉地转头，一眼望见车旁站着的男人，迈开脚步走过去。
席靳白不动，神色很淡，唯有眼眸深不见底，情绪掩在最深处。
桑余拎着包，在他跟前两三步的地方停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二十分钟前。”他声音凉淡如水。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席靳白凝眸，眼底浓得像化不开的夜色，“你不是在跟人聊天？”
桑余迟疑了下，“我……”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倏然上前搂过她的腰，手臂力道收紧，灼热的吻径直压下来，抵开唇齿。
手掌强势地扣住她后脑勺，迫使她仰头承受。
“唔——”
如果他没来，或许她就真的嫁给霍启庭了。
晚风拂过，裙摆和发丝在空中扬了扬，皮肤上留下一层凉意。
桑余嘴上的唇釉都被他吃没了。
呼吸尽数被他掠夺。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双眼里浸了融融春色，水波荡漾，毫无威慑力。
席靳白没有吻很久，浅尝辄止，松开她。
席靳白拉住她的手，“那我们去车里。”
桑余面颊发烫，抿了抿唇，眸子湿漉，瞪着他，“你干嘛？这是外面。”
但听到这句话，桑余被强吻的那点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好笑，“吃什么醋？人家都有孩子了。”
接吻的动作好像刻进骨子里，不需要多加思考便做出反应。
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
他直白地道出。
桑余蹙着眉挣脱，“不要。”
不敢想，那对他而言是噩梦。
他是席靳白，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上位者，吃醋这样不理智的情绪，不该属于他。
席靳白不松，反而一把将她扯入怀里，薄唇贴在她耳边低语：“我吃醋了。”
刚才那一幕，在席靳白眼里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他发疯地嫉妒。
席靳白抱她更紧，“你们之前差点就结婚了。”
红唇微肿，眼尾渗出两滴生理泪水。
桑余抓住他的衬衫，侧脸压在他胸前，“缘分是注定的，我和他不会在一起。”
感激是感激，感情是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她和霍启庭无缘。
席靳白抬手抚摸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那我们呢？会在一起对不对？”
桑余默了几秒，“也许。”
未来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她只想珍惜当下。
经历过太多分离，也看淡了很多东西。
不设定结局，不抱期望，才不会在希望落空后遍体鳞伤。
席靳白声线稍沉，纠正她，“不要‘也许’，要‘一定’。”
桑余眼睫翕动，终究还是没承诺。
街灯柔和，与高楼大厦的霓虹融为一体，耳边充斥着过往的车流和人行声。
沉默填满空气罅隙。
半晌，席靳白出声：“上车吧，我送你回酒店。”
不想逼她太紧，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桑余小声提醒：“你嘴角有我的口红。”
席靳白低头，“我看不见，你替我擦。”
桑余手里没纸巾，也没想太多，直接上手帮他抹掉那一点红痕。
葱白的指尖软得像嫩柳。
不禁让他想起这双手握住其他地方时的致命引诱。
上车后，席靳白发动引擎，双手松弛地掌控方向盘，直视前方路况，“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桑余觉得太麻烦，“不用了，你不是要忙吗，我可以自己打车。”
“送你的时间还是有。”席靳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我处理完手上这个项目就去港岛。”
桑余点点头，不再多说。
-
次日上午十点的机票。
席靳白推了一个会议，早上八点到酒店接桑余，一起在外面吃了个早餐再送她去机场。
两年前，也是他送她离开，那时她归期未定，而今天她只是回港岛。
即便这样，席靳白也生出一股不愿放她离开的念想，有很多个瞬间想要将她困在身边一辈子，但理智占了上风，她不是金丝雀，也非笼中鸟，她向往自由，渴望追求梦想。
所以他会永远站在她身后，等她累了，也能随时停下来休息。
过安检前，席靳白再次叮嘱：“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桑余接过行李箱，“嗯。”
“注意安全。”
“好，我进去了。”
席靳白看着她过完安检才离开大厅。
-
桑余这一趟在苏城待了近半个月，回到港岛开始专心画稿，空闲时间陪童彤去试婚纱、买结婚要用的东西。
备婚不是个轻松活，童彤不用刻意减肥都瘦了好几斤。
晚上，姐妹俩在外面的餐厅露台吃饭。
童彤跟她吐槽：“结个婚好累，这辈子再也不想拍婚纱照了，六套妆造，拍了三天才拍完，真要命。”
一开始选的是九套，后来实在拍不动，就减了三套。
桑余笑着安慰：“你反正也就结这一次婚。”
童彤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转移话题问：“那你呢？你和席靳白怎么样了？”
桑余挖了勺提拉米苏进嘴里，“还没在一起，顺其自然，不着急。”
这话童彤举双手双脚赞同，“对，你就应该让他多追追你！”
要说缘分也真是神奇，这大约就是风水轮流转，三年前是万万想不到席靳白有一天会栽桑余手里。
八点回到家，桑余直奔浴室洗头洗澡。
一个小时后穿着吊带睡裙出来，身上热气氤氲，头发吹到半干披在肩头。
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她走过去接通视频，在梳妆台前坐下。
屏幕里出现一张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的脸庞，眼睛不似平常那样清明，沾了点朦胧，一看就是喝过酒。
“你喝酒了。”桑余把手机搁在支架上，摄像头对着自己。
“喝了几杯。”席靳白声音温醇，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桑余拧开水乳瓶盖开始涂护肤品。
睡裙领口偏低，里面又没穿，若隐若现的风光更引人遐想。
“余余。”席靳白眸色渐深，隔着屏幕凝视她，“你存心的是不是？”
桑余不解，“什么？”
“领口再低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