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笔趣阁 > 腰软知青在年代和忠犬糙汉贴贴 >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的爱人呀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笔趣阁] http://www.biquger.cc最快更新!无广告!

陆淼身体软得像是一泥,傅璟佑却是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陆淼轻轻晃晃脑袋,让他不要白费力气。


镇里的小诊所施救条件根本不行。


去县里要几个小时,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淼淼,淼淼,别这样,别这样!”


傅璟佑无助哀求:


“你别这样!坚持住,挺过去,好不好?”


“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想想孩子,想想我,想想家……”


“我们有明夏了,明毅也有了,说好了以后还要去城里办婚礼……淼淼,我以后也什么都听你的!”


傅璟佑哭出声:


“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别这样淼淼,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不知还有下一句。


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淼指尖在他掌心勾了勾。


很想安慰他,可是瞳孔逐渐扩散,视线也变得模糊涣散起来。


她好像真的没有多少时间。


要把……


重要的事交代出去。


陆淼动了动手。


傅璟佑察觉到什么,眼里充斥热泪,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


陆淼手颤颤巍巍,揪住了傅璟佑的衣襟。


她唇瓣微张。


恰逢屋外起了微风,窗柩轻轻扇动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声音。


傅璟佑慌极了,倾身凑近她:


“淼淼,淼淼,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吗?”


“陈……妙妙,推了……我。”


“把宝宝养大……养大成人。”


“给小姨妈养老……”


陆淼交代着后事,眼角泪珠又滚了出来。


“对不起……没能陪你到最后。”


“不要做傻事,我在、我会在未来等你,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人一生的气运有多少呢?


陆淼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天选之子。


在重生穿越过一次后,还能再次获得新生……


可是她放心不下这个男人。


她的爱人呀……会疯掉的。


她要死了……可是要给他留下能够坚持下去的信念才行。


“陆淼从来不会骗人,所以相信我……”


她声音彻底微弱下来。


与此同时,攥紧男人衣襟的手,也渐渐松了力道,软趴趴如挂在架子上的绳子一般。


被绳尾重量坠着,一路下滑垂了下去。


她阖上眸子,脑袋软软歪去一边。


“淼淼?淼淼?淼淼!”


傅璟佑不敢置信,低头去抚她的脸。


她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青色。


她头正冲着窗户的方向。


淡淡的光从陈旧褪色的宝蓝色窗纱透进来,洒在她冷白泛青的脸上。


眼角还未彻底滚落的泪珠儿,轻盈透亮的光泽像珍珠一样……


这个鲜活明媚,从始至终都散发出脆弱美丽的生命。


仿佛在此时此刻,真的宣布告终,走到了尽头……


傅璟佑不能接受,崩溃冲出门外:


“套车,套车!我要去医院,我要送她去医院!”


他跌跌撞撞,癫狂又失态。


嘴里喊着套着套车,傅璟佑踉踉跄跄冲出门外。


贺宏进不放心,赶紧跟了上去。


第二生产队的社员们大部分都在地里干活儿,唯有在西打谷场这一片干活的人,都围在了贺家门口。


院里的动静大家都听见了,除了大人的哭声,就是孩子的哭声。


社员们没人再说话了。


仿佛一时之间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贺家附近一片的氛围,忽然寂静沉重起来。


夏季热风里的一声高过一声蝉鸣,仿佛都散发出一股绝望悲伤的气息。


它们在说:


世事难料。


因酿造了果,果铸就了因。


生命终有轮回。


就像再明媚热烈的太阳。


也会有西沉的时候……


它们在唱:


属于他的爱人呀。


像秋天枝头的叶子。


像过了花期的枯萎花朵。


像冬季里即将消散的雪。


也将要永远地褪去颜色……


……


贺宏进去牛棚套车,傅璟佑回家取东西。


板车上铺上了凉席,勉强给陆淼穿上衣服,傅璟佑给她抱上车,往她嘴里塞了一团东西。


她好像真的不行了。


一开始嘴巴张不开,强行撬开一丝缝隙后,又合不上了。


傅璟佑红着眼,大高挑的个子站在车旁哭成泪人。


他灼热的眼泪落在陆淼脸上,努力托着她下巴,让她合上嘴:


“让她含着,别让她吐出来!”


唐梅两眼含泪仓皇点头,坐上板车,接替了傅璟佑的动作。


傅璟佑木着一张脸,手里捏着细竹竿,老牛被他抽成了马。


一路“噔噔”着蹄子缓缓跑动着。


唐梅抱着陆淼,看着沿路三两滴、三两滴散落的血滴,抹了一路的眼泪。


……


陈桂芬在家照看孩子。


两个孩子从落地就没吃一口奶,饿得哇哇哭。


陈桂芬熬了一些米汤,又把孩子娘之前喝剩下的麦乳精冲了些拿出来喂食。


大宝还好,噘着小嘴会嘬食。


二宝不大行。


一直哭不出声来。


抱起来时,脑袋都立不住,软趴趴歪向一边。


陈桂芬生怕拧了她脖子,放在床上都不敢怎么抱。


县里那边哭了一路,家里这边也在心疼地抹眼泪。


……


陈妙妙往傅家放蛇,虽然有了证据,却因为没伤到人。


公社那边不好评判,只能拘着她做思想教育工作。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陆淼人要不行了,躺在床上吊着最后一口气说了是陈妙妙推她,不光贺家和傅家的人听得真切。


过来接生和五六个帮忙打下手的婶子们也都听见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换个说法,将死之人是不会说谎的。


陈妙妙屡次害人,这次害的还是大着肚子的临产孕妇。


她心这样黑,于公于私,贺宏进都容不了她。


贺宏进带着人出去找陈妙妙,却是将第二生产队抱着搜罗了几圈,附近能藏人的山头也都搜寻过了。


就是找不到陈妙妙的人。


再往里头去,那可就是深山了。


独自行动的壮劳力小伙儿进入其中,也存在一定的凶险,更别说一个女娃。


贺宏进不甘心,可是却也不能带着社员们以身涉险。


但是也不要紧。


她藏任她藏。


除非她能藏一辈子。


要不然户籍页还落在这里,她就哪里也去不了。


贺宏进搓了一把绷紧的脸,转身一招手:


“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