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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抓俞幼泉关我俞俱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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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城。


盘龙山脉南麓众多小山城中的一座。


因附近有非常优质的花岗岩,且周围还有极其方便石料运输的大泽江,引得很多富商大贾到这里采掘石料。


又因靠近盘龙山,所出产的木材药材兽皮也非常受欢迎。


让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城,汇聚了大量人口,经贸繁盛,竟也发展成了重要的财赋之地。


像是桐林郑氏在这座小城就也有着一个山庄别野,打理着周边的石料厂和一众庄子产业。


而俞幼泉和郑玄成师徒俩下山第一站,目的地就是这个别野。


只不过在这之前,首先还是得找个地方沐浴更衣,然后再祭一下五脏庙。


人也是奇怪,在山野间那么久,貌似也没觉得无法忍受,但一回到人间,无论是俞幼泉还是郑玄成,都再无法忍受那一身风尘。


明明距离山庄别野并不算太远,以二者的脚程大概也就一天不到的路程,若再骑马的话,小半天都不用。


但二者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急切!


至于巨角蝰蛇,则非常神奇的缩小,然后首尾相连,好似一条手镯般套在俞幼泉手腕上。


这还是俞幼泉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接近化形境界妖兽的神奇之处!


但也的确是方便了太多!


而不差钱的郑玄成,更是极其豪横的带着俞幼泉住进了大泽驿的豪华客房。


掏出了一个牌子,又使了一些银子,驿丞顿时巴巴凑了过来,亲自出面打点好了一切。


在沐浴过程中,甚至还安排了几个使女进来服侍,将俞幼泉都整的有些不会了。


但是。


俞幼泉也知道,他必须尽快适应这一切,而且人也总是很容易就由俭入奢,他反而需要牢记初心,不被富贵迷住眼睛。


沐浴后换上一套驿卒飞马赶到城中成衣店现买的成衣,整个人精气神都为之焕然一新。


莫说是外人就连俞幼泉自己都难得的觉得这才有了个人样!


清蒸鲈鱼、卤豆干、裂纹十字花蒸饼、炙羊肉、白米饭、胡饼、肉糜......


各种稀奇古怪的菜品摆放的琳琅满目。


因是分餐制,俞幼泉和师父都各自有一份,尤其是其中的时蔬,更是看的俞幼泉食指大动。


像是俞幼泉认识的,就有荇菜、谖草,也就是黄花菜、金针,或因烹调方式很高明,闻着芬芳四溢。


而更惊喜的是,竟还有一碟酸黄瓜,这个可就相当开胃了。


“开动吧!”


闻听到师父的话语,俞幼泉当即大快朵颐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郑玄成笑笑,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九酿春酒,好不惬意。


或是接近用餐的时间,大泽驿也慢慢热闹起来。


二者所在的地方虽是豪华客房,相对来说很是清净,但以二者的修为来说,驿站内部的种种其实都尽在掌控。


“雅懿兄何故愁眉苦脸,难道是这醪糟不合你口味?”


“哎,玉泽兄可知那贼子俞幼泉?”


“又岂会没听说过?那小儿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作奸犯科,引得一些乱民有样学样,现在是家家自危......不久前一佃客伤我一侄儿,吾家上下老小各个色变!”


“正是如此,吾家虽未生事,但家父早些时日将我唤到面前,劈头盖脸骂我治家不严,耳提面命要我整顿家风,严查欺上瞒下之恶奴。想我都已过不惑之年,还竟被家父如此一顿教训......”


或是这话题太劲爆,而且还有相当的热度,引的驿站内越来越多人加入到了吐槽吃瓜行列。


“临川县令何其无能,竟连一小小稚子都抓不住,还遍发海捕文书,弄得天下皆知,愚蠢至极!”


“不错,若非那姓韦的昏官,此事何至闹的天下沸腾?现如今,就算是各大家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施压官府,让他们重新制作海捕文书,也已经为时已晚!”


“哎,韦县令也难啊,毕竟出事的是龙门贺氏......面对那一头麒麟,就算是朝廷也得尽可能想办法安抚!”


毫不夸张的说,俞幼泉的名声,就是踩在贺家麒麟的头上建立起来的!


贺家麒麟有多深入人心,俞幼泉那一炸就有多震撼人心。


更夸张一点说,层次不够都不配知道贺麒麟!


俞幼泉都不知道,他那一炸直接让他成为了无数世家大族眼中的毒瘤,无数刁奴恶奴眼中的阎王恶鬼,无数饱受压迫小民眼中的超级榜样。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当被欺压者失去了一切,什么天潢贵胄,什么规矩刑罚,在他们眼中都是纸老虎!


然后,跟着俞幼泉有样学样的人出现了,而且还越来越多,甚至就连采石城这样的小山城都有人有样学样。


或者说这样一座商业小城,反而比很多连田阡陌的大城来的更猛烈一些!


只因在这个小山城的采石场,那才是真正的敲骨吸髓,克扣工钱克扣伙食时有发生,甚至还动辄打骂。


要是出了事故死了人,一些监工甚至连这丧葬费都敢全部贪墨!


现在他们有了榜样!


而这也是这些富商大贾深恨俞幼泉的缘故,是俞幼泉将这些采石工人都带坏了!


更甚者就连一些侠客、绿林好汉都加入了进来!


在这个拥有修行者的世界,人们对武道的向往那是地球人所无法想象的。


就算是九成九的人都未能开天门入道,但技艺、武道这种东西,只要肯钻研终究能达到某种意想不到的高度。


毕竟杀人只需要一剑!


而这种方式实在是太“经济实惠”了,一旦天潢贵胄挨了板子感受到了痛苦,不管平时如何作威作福的狗奴才,都只有一个“死”字!


一时,那些世家纨绔子都低调了很多,生怕成为某个刁奴的背锅侠,亦或者干脆就成了某个绿林好汉扬名的工具。


对于世家子而言,简直......亘古未有!


“据说那小儿还是一神童,他怎么就不报官呢?”


一语落,同一个大堂内的众人纷纷无语。


民心似铁,官法如炉,这是看不起龙门贺氏呢,还是看不起官法?


他们理解俞幼泉的做法,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想不惜一切代价送俞幼泉入土!


豪华客房。


郑玄成端起酒爵,乐呵呵笑道,“俱醴作何感想?”


俞幼泉放下筷子,笑道,“抓俞幼泉和我俞俱醴又有什么关系?”


郑玄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这个回答的确是很妙!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他这个俱醴徒儿比他想象中的还......不要脸!


并不是贬义,而是真正的赞赏。


人一旦太要脸,或者说太君子,在某些方面其实就是有些......迂腐了!


他曾经就有一个朋友,就因为过于正直而被敌人算计,盛怒之下为了自证清白竟拔剑自刎。


引得他痛心不已!


人又岂能做如此引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郑玄成想了想道,“人不可以迂,但也不可无底线,那么俱醴的准绳又在哪里呢?”


准绳?


俞幼泉心想,师父这大抵是在问他的底线吧!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俞幼泉自认没有古人这么高的操守。


像是什么一诺千金,为了道义不惜去死这些,俞幼泉自认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在他看来,除了炽烈和璀璨的自我人生价值实现,几乎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高的东西了!


像是什么道德绑架,让他为了别人的大义去死,抱歉他做不到!


俞幼泉想了想道,“大抵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郑玄成眼眸明亮,笑道,“能做到这一层,俱醴已经可称之为‘君子’了!”


这就是君子吗?疑惑!


郑玄成也没解释,举起手中的酒爵问道,“俱醴可能饮乎?”


俞幼泉眼眸一亮,连忙举起酒爵敬酒。


小酒鬼!


郑玄成心头乐呵,感觉共同话题又多了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