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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有心了，外头风寒，进来说吧。”
看着王田那张脸，绿柳心知里头就是龙潭虎穴。
却又不得不进去，她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拎着食盒进了门。
她将食盒里的小菜摆上桌，拿出小酒温上。
余光瞥见王田打开箱子，开始翻找折腾她的玩意儿。
心里一惊，赶紧加快了动作。
“王公公，章嬷嬷让我问问。
今日我们那边来了个新宫女，叫苏锦绣。
不知什么来历？动不动得？”
王田挑选着趁手的玩意儿，阴狠一笑。
“别管她的来历，也不用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记住，这么让她不舒坦怎么来。
只要，留她一口气儿就行。
折腾的越狠，越好。”
这可都是娴妃娘娘的意思，起先他还以为，娘娘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将苏锦绣请进宫，是想让苏锦绣为她做膳食。
如今看着，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娘娘的意思，是想先好好磨一磨苏锦绣的脾气。
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她在出面救了苏锦绣。
往后，苏锦绣就能对她死心塌地了。
这种法子，在后宫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为免苏锦绣疑心，娘娘特意嘱咐让他不要出面。
连苏锦绣入宫这事，都是派其他人去办的。
可谓是，滴水不漏。
王田拿了一把带着倒刺儿的鞭子，在手里满意的掂了掂，狰笑着靠近。
“这差事可是娘娘交代的，谁都不许说。
若不是绿柳，换旁人来，是绝对从我嘴里掏不出半个字的。
绿柳，你看，我对你好吧！”
绿柳看着那鞭子，脸色一下子白了。
“好，好，王公公，我一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我，我还得回去跟章嬷嬷复命。
啊……”
话没说完，鞭子就落下。
一声声惨叫，响彻整个房间。
王田狰狞笑着，在那声声惨叫中越发用力。
“既然知道我的大恩大德，那就知恩图报。
跑什么？又不是第一回了……”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王田没了力气。
才扔了手里的东西，给了绿柳一片参片含着。
“行了，这次我收了力气。
不会叫你身上的伤留太久，我乏了。
你先回去吧，小心些，别叫人看见了。”
绿柳像狗一样爬出去，在院子里蜷曲着身体缓了好一会儿。
才有了些力气，一点点扶着墙往回走。
待回到居所，天都快亮了。
屋里的人睡的正香，绿柳刚想进去。
一抬眼就瞥见同样刚进门的苏锦绣，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化成了愤怒。
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苏锦绣一眼。
“晦气玩意儿，都是你害的，等着……”
苏锦绣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懒得跟绿柳多说。
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路过时明显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也只是皱了皱眉，脚步并未停留。
躺在床上，她叹了口气，喝了些灵泉水，等是觉得恢复了元气。
御膳房的人似乎在故意找她的麻烦，下午回去后，派给他们的活计越来越多。
挑剔的理由，也越发古怪。
金九叔倒是不介意，一直默不吭声。
待他们忙完，自然又没给他们留饭食。
她倒还好，回来后能用灵泉水解决。
可金九叔怎么办？即没有吃的，又不能休息。
怕是，熬不住。
想想，金九叔以前在宫里的日子虽然不好过。
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该是被她拖累了。
她得想个法子，给金九叔点灵泉水才行。
这一觉被窝都还没暖热，就
跳着得继续起床干活儿。
苏锦绣起身出门时，见天都还没亮。
捧了把冷雪擦脸，好歹让自己精神些。
这才快步出门，往御膳房走去。
到了之后，后院的堆积着小山一样的蔬菜与瓜果。
墙角的草木灰已经被用光，井口被封上。
一旁的太监见到苏锦绣这般模样，冷笑一声，扔过来两个水桶。
“大厨说井水昨日有些浑浊，得沉淀几天。
从今儿起，御膳房的用水，都要你们从后巷那边的河里挑过来。
快些去，若是误了事，拿你们的脑袋交差。”
苏锦绣一侧头，才发现金九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他仍旧是那副佝偻着背的模样，好似不管被怎么欺负，他都不在意。
他从太监手中接过水桶，扭头示意苏锦绣。
金九皱眉，一把
“跟上……”
苏锦绣皱了皱眉，只能在太监的讥讽中接过水桶。
跟着金九叔，一块去挑水。
天寒地冻，后巷的小河早就冻住了。
金九把水桶放在河边，将手拢在嘴边哈了哈气。
“你退后些。”
苏锦绣正想搬石头帮忙砸冰，却见金九不知打哪儿拿到一把斧头。
双手抡圆，猛的砸下。
碎冰飞溅，像是飞扬的雪花。
在那飞扬的碎冰中，金九变成了开天辟地的威武将军。
挺胸直背，手中的斧头，似乎能劈开一切。
一下，又一下，很快厚重的冰面被砸开。
金九取了水桶，打了水挑起往回走。
那一瞬，他又变成了那个佝偻的小老头。
全没有方才的威武模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过，并没有时间给苏锦绣细想。
好不容易把水挑满，还有堆积如山的事等着他们。
忙完，已经是下午，所有人吃饱去休息了。
留给他们的依旧是一个冷窝头，金九掰开一大半递给苏锦绣。
自己用剩下的小半个窝头，准备去沾冷菜汤。
苏锦绣一把拉住他，背过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菜汤都结冰了，金九叔，你喝这个吧。”
金九神色依旧不动，绕开苏锦绣的手，固执的沾着菜汤，将窝头往嘴里送。
显然，是信不过苏锦绣。
吃完了，他也不管苏锦绣，佝偻着背出了门。
苏锦绣叹了口气，喝完手中的灵泉水。
想着回去歇会儿，好应对下午的折腾。
一进门，就见她的房门大敞四开。
屋里的被褥都被扔在地上，上前一看。
已经全都湿透了，苏锦绣压抑了一上午的火气。
这会儿，忍不住了。
“谁干的？”
环顾一圈，众人纷纷低头。
显然知道是谁干的，却不敢多说。
“我干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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