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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这老道能信吗?”
目送提着两壶朝露酒的道人离去,齐仝转头看向于朝露担忧问道。
斜影夕阳映照得于朝露脸颊绯红,此时却是眉头紧锁,挽起齐仝的袖管向院里走去。
“回屋说吧,夫君。”
小屋里,齐仝扶着于朝露在床沿坐下,自己则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一侧低头不语。
于朝露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像是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她温柔开口:“永观十七年,天师曾于宫中设坛授箓,当年我坐在父亲的脖子上,远远见过,只是那时还小,倒是记不清模样了。”
她顿了顿看向齐仝,他则是专注地看着她,不同于平日的嬉皮笑脸。
随即继续说道:“虽然他言行颇为俗气,但道可道,非常道。父亲也曾说过大俗亦道,且我今日一见到他时,就已然联想到当年那个身影,且那把符剑也非俗品,应当是张天师无疑。”
“其实我心里也早已有数,草市上在他说出那九个字之后,我就信了。因为这世间知道我曾刀出鞘的,除了当日在场的那十数人,想必其他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两手之数,可若是张天师知道,我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齐仝说完站起身,走到角落拿起那把刀鞘质朴的刀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随后缓缓拔刀。
刀名蝉翼。
刀身如其名,如蝉翼一般极薄,极锋利,且通体泛着寒光。
蝉翼本无鞘。
是齐仝那半路师傅死前留给他的唯一物件。
他师傅曾用这把刀一刀破去巨象境武者体魄,震惊江湖!将其称为天下第二刀,仅次于短刀截江。
后来齐仝给它配了把刀鞘,行走江湖也从未再出鞘过。
江湖上一直议论纷纷,说那蝉翼怎的突然下落不明,说不定是随着那老头死后,遗落在某个山崖边或者某个山洞里了。
更有传言谁谁谁曾在那永宁江江畔,看到江底一阵寒芒冲天,说定是那蝉翼刀在江底,总之传的神乎其神。
以至于当年掀起一阵寻找蝉翼刀的热潮,为此许多江湖儿郎还都白白搭上了性命,到最后还是没能有半点收获。
江湖轶事不断,久而久之,人们便慢慢淡忘了这件事。
只是后来偶尔会有人说那蝉翼刀是言过其实,根本配不上天下第二刀之称。
还说那被一刀破去体魄的巨象境武者定是被偷袭了,或者是中毒了,又或者根本就是伪巨象境!
甚至还有人说巨象境武者其实也就不过如此而已,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不坏体魄……
话说百年之前,江南的春浮山上葛添葛真人踏宝扇而飞升。
当时的大梁立国方四十载,举国皆励精图治,天下大定,西野北荒也按约岁岁来朝贺,俯首称臣。
国安则江湖气盛,一时间掀起了习武大潮,哪有少年不向往那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让别人称呼一声大侠。
所以葛真人在飞升之前,为习武之人分了品级。
人有先天七窍,窍中有真气流转。
只不过有的人那气之流转如江海大潮,汹涌澎湃,极具冲击力,却也来去匆匆。
有的人则如那江南水乡九曲十八弯,缓缓流淌,却是连绵不绝。
而更多的人则是如那无源溪流,难成气候。
葛真人将所有习武之人统称为武者。
气之流转如江海大潮的武者,侧重体魄,追求一力降十会。
葛真人将其分为蛮牛境、巨象境、蛟龙境,和不可企及的武圣境。
这类武者极少,这百年来蛮牛境不过百人,常宽便是其一。巨象境区区十数人,蛟龙境恐怕只有五百年前楚霸王一人而已!
至于武圣境,不另开内窍将气储存并外发,是万万达不到的,至今未有一人。
而气之流转弯弯绕绕连绵不绝的武者则侧重招式技巧,追求四两拨千斤,其中以用剑者居多。
葛真人将其分为玉猫境、灵狐境、龙雀境,龙雀境之上那可就是传说中的地仙境了。
这类武者则要多上一些,不过那地仙境也是非开内窍者不可为,只出过一人,两百多年前的大申朝剑仙何枝,后来御剑飞升而去了……
另外,在每个境界之内,葛真人针对每个阶段不同的气机充沛程度和运转流畅程度,又细分了一到九重天。
因此武者的路算是道阻且长,天赋根骨为重中之重。
所以江湖中最多的还是那些如溪流般,所谓没有天赋的武者,却仍有许多不甘平凡不俗之人,别开生面!
他们追求一器破万法,诞生了许多旁门奇道,暗器、剧毒等,练至登峰造极,也是无人胆敢小觑!
葛真人未将三教中人算在江湖之中,他们不修力,却也都有独特的修行之道。
儒家养浩然之气,可成就儒圣。
道家悟道,行天地之威,追求长生境。
佛家诵经修因果,有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可证菩提境。
而仙人……百年来,自葛真人飞升后,再无有望飞升之人,有人猜测大概是天门闭了……
屋里齐仝将刀拔出一半后,寒光乍现!他又缓缓推刀入鞘,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怔怔出神的齐仝,于朝露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随后起身走到齐仝身后,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
齐仝放下刀后,扶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天师所说的北斗转世和那三劫也应当是真的了?”
于朝露沉默不语,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若是旁人所言,她定一万个不信,可他是当代天师,她不敢不信啊。
“你们将得一子,是那北斗第七星转世,肩挑扶乱世之重任。贫道本不该泄露天机,但奈何第七星为摇光宫破军星君,身负气运,命里却也负有三劫。”
“遵循天道,这三劫将分别应在三岁,九岁,二九之岁。至于应在谁的身上,不可揣测。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你们。贫道不忍,也佩服齐仝去年之所为,故斗胆问卦于老君破解之法。”
“你二人务必记好!”
“在此子三岁之时,你们需离去一人,九岁时再离去一人。二九之岁那年他身旁绝不可有亲近之人。三九之岁前不可用情过深,更不可与女子私定终生。”
“听老君意思那样似是会将劫难转嫁到心仪女子身上。过了三九之岁便无妨了,此法除了他自己,万万不可说与外人听,切记切记!否则天机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天师当时与夫妻二人对坐,如是说道。
一番话气得齐仝差点当场掀桌,被脸色同样黯然的于朝露拦下。
说完这些的老天师便厚着脸要了两壶朝露酒匆匆离去了。
说是泄露了大天机,得回去先闭关三年两载……
于朝露想着想着便泫然欲泣,虽还未流下泪来,但齐仝还是转过身为她擦了擦眼眶。
随即齐仝敛了敛神色,转为平日嬉笑的模样。
“再有两日就过年了,娘子该开心才是,来,笑一个给为夫瞧瞧。”
女子习惯性的白了他一眼,心里阴霾却也是扫去大半。
齐仝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用草纸包好的糕点得意地晃了晃:“今天我临走时李大娘硬塞给我的,我可推脱过了啊。”
女子娇嗔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
他又抱了抱她笑着说:“我和常大哥都商量好了,明日去山林里多弄些枯竹回来,今年除夕夜必然是咱们的爆竹最响最久!”
小娘子掩嘴轻笑。
随后将头埋进他怀里。
“嗯!”